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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小山村,那是我生长的地方。
遥远的小山村,那是花香的海洋。
小山村里,小溪、河流、沟渠、乡间小路,交错成一幅恬淡纯美的田园画卷。当天边泛白,晨辉初露时,鸡鸣四起,不一会儿,家家户户的烟囱便冒出了炊火的烟雾,袅袅随风,踪影难寻。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日出而作,吃饱喝足后随即扛着锄头开始干农活。男的,身强力壮,多是下田去了,女的,毫不娇贵,能干得很,侍弄菜园去了。有时,夫妻结伴,一起上山砍柴,时不时来首山歌,男女情歌对唱,郎情妾意,倒也别有一番风情。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了一天活,虽辛苦,但亦满足,乡亲们就是这么勤劳,朴素。
当夕阳收回对大地的最后的眷恋目光时,百鸟已回巢,山雾亦朦朦,家家户户的烟囱也抽起了大烟,顿时,是烟还是雾,早已分不清了。吃完晚饭,是闲暇的时候了,乡亲们有了些娱乐活动。男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牌,下棋,喝酒,嘴巴总是叼着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天南地北地聊着。女的就比较正经了,虽然也是三姑六婆的聚在一起,聊着自家的男人、崽子,说着听到的新鲜事儿,但更多的是聊着农活和针线活,互相请教切磋着。就算是这个时候,她们手头上也总有着自己的活计,休息了也不忘忙活,可说得上贤惠能干。
孩子们都还是玩的年纪,顽皮地很,可就不懂事了。当我还是小个子的时候,经常到处瞎逛,自己还得意洋洋的认为是冒险,好说给同伴听听,在他们面前耍耍威风。哪家的狗最凶,哪里的李子最好吃,哪里的野果又多又好吃,哪棵树上有什么鸟窝,我都一清二楚。时不时带同伴去逛一下,偷偷李子,摘摘野果子,掏掏鸟蛋,自在得很。但对于农活,可就一知半解了。每当被父母叫着去干农活时,总是找尽各种方法推脱,实在不行了,也是不情不愿地马马虎虎地干着,还得父母加着工,善着后,到最后也没帮着什么忙,全当是玩了一场。
每每到春天的时候,枝头花儿怒放,芽儿猛抽,花红叶绿,簇簇相拥,时有鸟儿立于花叶间,鸣声阵阵,灵动婉转,好不热闹。梨花纯白,似飘逸不染尘世的仙子;桃花粉嫩,如娇弱可爱的婴儿红扑扑的脸庞;李子花或红或白或红白相间,霞一般的绚烂多姿。乡间小路边,清清河溪边,秀美山岭间,空旷田野间,点缀着五彩的不知名的小野花,随风摇曳生姿,平凡而美丽。这段时间一向是采花的好时节。折一束鲜花,夹着绿叶,或放入由瓶子做的简易花瓶,摆在床头,窗台,点染满室芳香;或借由巧手编成花环,佩戴在头上,脖颈,手腕,稍作打扮后,可谓人比花娇;或赠送心仪之人,借此传情达意;或直接插于发间,作钗,作步摇,稍加点缀,秀美诱人。
夏季更是热闹。火红的杜鹃花映染了山头,一片一片,夏风拂过,似仙女手中舞动的红丝带,妩媚灵动。野兰花,或粉,或白,或紫,那儿一簇,这儿一丛,总是隔着些许距离,避世的隐士般,独自品尝着自己的高洁清傲,在满是绿意的山头上煞是美丽醒目。路边随处可见的荆棘也不甘示弱地开着粉嫩的花儿,迎风招展,引来无数的蜂蝶。我的家乡是橘柚之乡,一到夏季,白色的花儿便绽满枝头,花香四溢,花朵上尽是蜜蜂,运气好的话,可以见到好几只母蜂,胖嘟嘟的身子,可爱极了。
秋天是黄色的季节,果香四溢,花香迷人。菊花也在此时伸展了黄黄的花瓣,露出黄嫩的花蕊。野菊娇小,随意地开在山野间;家菊硕大华美,摆在门前、窗台供人欣赏。门前的桂花树装点了一身黄嫩嫩的衣裳,从远处就袭来阵阵浓香,走近,却又似有似无,飘飘渺渺。这时,总是可以品尝到浓香的菊花茶、桂花茶,以及美味的菊花糕、桂花糕,可谓是一大享受。
冬天,倒也未必是万物具寂的时节。梅花,毫无疑问是一代表,腊八之际,凌风傲雪,红白点点,挂满枝头,飘散的香味,带来春的气息。不再农作的田野里,生长着嫩绿的野草,不畏风的寒,水的冰,开出了娇小可爱的花朵。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儿,就着几不可闻的花香,绽放着自己的生命,装扮着萧瑟苍白的冬。我觉得,它们比梅更可爱,更可敬。
在小小的山村里,一年四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香伴着人们的汗水,养育着一代一代的人。我愿我的心儿,化作那缕最美花香,飘向那充满芬芳的地方,萦绕在那养育我的人儿身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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