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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伦贝尔草原上,骑马不仅要讲天分,更要讲缘分。牧人天生和马有缘,无论多么烈性的野马,都能把它们驯服。蒙族人驯马的方法是套马竿和鞭子,再加上勇猛彪悍的脾气。我当兵的地方算是呼盟很有名的牧区——新巴尔虎左旗,每次看牧民兄弟套马,则更是令我激动不已的兴事,也是学习的机会。牧民在经常换马的过程中练就了一套娴熟的套马技巧。我所在的巴尔虎草原,由于马群特别大,马又特别肥壮,牧马人的功夫也就特别过硬。
套马是约束马匹的一 种手段在那达慕的大会上也能看到,只不过是表演赛形式的,比赛时,骑手以数十人为一组,云集草原,各持一长约3米的套杆,杆顶扎一绳环,以能套在马头为宜。选一烈性难驯的马,先令其疾奔,套马手们纵马飞驰,紧追不舍,到一定距离,即抛出挥杆将马套住,以先套准并能束住烈 马为胜。
骑术高明的马倌必须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即人与马之间的高度协调,相互间对每一个微小动作都非常敏感。在我们那里套马杆有多直多长经常是马倌身份的标志。一丈多长的白蜡杆极富弹性,看上去细弱易折,其纵向拉扯的承受力却很强,这样在套住烈马时才不易折断。
那是我刚来内蒙的时候,由于刚学会骑马凡是对马的事物都特别好奇,那天连长要我和一个苏木里的牧民学习套马,连长要让牧民驯服一匹枣红马。早早的太阳还没完全生起,我就带着那个牧民打开了马圈,放出了马群。牧民用极不流利的普通话让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怎样套马,他骑在马背上,挥舞着套马竿,显示出了不可一世的样子。这个牧民很矮小,只有骑在马上才显示出他的威风和高大形象,这时他突然起速,左手拿缰绳,右胳膊夹着套马杆奔向马群,他选中那匹烈马,骑着他的"杆子马",紧随目标不舍。距离逐渐近了,看上去好像还够不着,牧民却猛然向前探出身去,座骑也随之朝前猛地一蹿。只见那套马杆并不直伸过去,而是在空中划一个大弧线,利用杆子的弹性将绳套抖一个圈圈,并向前超出了杆梢,不偏不斜正搭在奔马的小脖子或嘴上。与此同时,牧民已起身坐在了鞍子后面,利用后鞍桥卡住身体,两手紧握套马杆。"杆子马"像听到命令一般来个"急刹车",四条腿像钉住了一动不动,整个身体用力后坐。再看前面的马,前身被突然定住,屁股在惯性作用下兜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圈甩到了前面。与此同时,马倌将手臂一抖,整个绳套就绕在了杆梢上。马就这样套住了,如果要戴笼头,还得有助手默契配合。一不小心,套马杆会被突然转动的马给别折了。
春天,为了打马鬃,也为了让马多出汗,好快脱毛早上膘,时常可以看到一群牧民在马群里玩套马。套马一开始,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属于这群豪爽的牧人了。一时间黑压压的马群上方白杆晃动,人喊马嘶尘土飞扬蹄声隆隆好不热闹!有的烈马一个人拽不住,就两个人从不同方向同时搭杆;有的人追上前方的马,一伏身抓住马尾,利用奔马四蹄腾空的一瞬间,横向将它拉倒;有的抓住马耳朵翻身骑上没鞍子的生马,抓住马鬃任它乱蹦乱跳;有的人不慎跌下马,却还双手紧握套马杆不放,两脚紧蹬草皮被那马拖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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