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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也参加我们骑协
我在写“论老年骑协”时,想到了许多事例,但由于时间关系,【当时急于把那个不成熟的东西抛出去,以引起我们协会中深藏不露的才子们来共同写一写我们老年骑协】,没有把它们都写进去。其中一个事例是我亲身经历的,感触很深,虽然过去了近二十年,但它一直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尤其是我参加骑协后,它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八十多岁的任呈祥骑友去江西,去西藏,去广西、云南、贵州时,有许多好心的朋友劝我不要带他,怕我担责任、怕我受拖累。我理解朋友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非常感激。但当十多年前那一幕在我脑海中出现时,我不由自主地选择了带。
十多年前我在单位任党办主任,春节前我随单位领导去慰问老干部【离休干部】,每到一家,老干部和家人都很高兴,嘘寒问暖,热情接待。然而,当我们走到兆干部家时,却出现了不同的情景。
迎我们进门的是他的儿子,儿子没有其他家人那么高兴,把我们带进去后,转身干别的事情去了。我们一行进屋后,照例又是嘘寒问暖。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兆干部躺在一张钢管床上,双手和双脚被分别绑在钢管床的四角。当我们进去慰问他时,他显然非常激动,扭曲着身体挣脱了身上的被子,拼了命地想要起来,但是,由于绑着手脚的绳子不够长,却很结实,他的挣扎是徒劳的。他嘴里呜呜啦啦地发着声音,眼中满含热泪,拼命地想和我们说些什么。然而,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清。从现象上看,他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既然如此这般被绑在床上,肯定有他的特殊原因,不然,哪个儿子愿意对老子用这种办法。【我当保卫科长时曾往精神病医院送过病人,在医院和病人呆过一晚上,有些强制措施也是必要的】。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子女们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无话可说。为了使他尽快平静下来,我们放下慰问品,说句您安心养病之类的话,赶快出门走人。
回来的路上,宣传科长【年龄最大,离退休最近】抖动着双手,叹息着说“看看这个······,看看这个······”,不住地感叹。其他人沉默不语,或者也跟着叹息。
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后来当他去世的噩耗传来,我在给他写悼词时,脑海中不住地翻腾着我们去慰问他的那一幕,不知不觉中潸然泪下。
多年后,我参加了骑协,每当骑行中有年龄大的骑友出现,每当看到我们队的老曹、老任、老苏、老李等年龄大的骑友们和老小孩一样欢乐时,我就会想起他。我不止一次地想,假如他当时也参加我们老年骑协,他也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和大家一起骑上单车,锻炼身体,开阔眼界,放飞心情,陶冶情操。自己少受很多罪,儿女们也少受很多累。也许他现在还在我们中间,还和我们一起骑游祖国的大好河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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