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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如绚丽的烟花,缤纷着每一个春日。而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又让乍喜的心情如蹦极一般体验着繁盛之后的落寞。因此,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寻常百姓,看花开欢喜,睹花落伤春,不只是才子佳人才有的情愫。
细心体会,用“青春”一词来形容人的大好年华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而“青春”的本义则是指青草春花,春花烂漫的春天。因此,人们用白驹过隙、韶光易老、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来慨叹如春光一样的年华。慨叹也罢,感怀也罢,春天还是无可遮拦地载着岁月滚滚向前,让人徒生“人稀春寂寂,事去雨潇潇”的惆怅。
日里,游走在网络中,几幅春日古画穿越时空泛波而来,让褶皱泛黄的心绪在遥远的春光滋润下轻灵活泛。
泛黄的宣纸,蘸一笔墨色,抹一缕惆怅,几曲笛声悠扬。墨色伴红印,一身染墨香。千百年来的春色就这样被定格、被凝望、被珍藏。
博客上有几幅描绘久远的春天的国画,在凝望中扑面而来。“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灼灼桃花,袅娜春柳是春天最庸常最灿烂的风景,也成为眼前画作的主题。这些大红大绿的色彩,不仅生长在寻常百姓的檐前巷陌,更燃烧在画家微黄的宣纸上。深深浅浅的墨色繁衍了一个又一个色彩缤纷的春日,把春意调和得酽酽的,浓浓的。
郭一桂的《桃花图》,李蝉的《桃花春柳图》,王晕的《杏花春雨图》,恽寿平的《春山暖翠图》。眼前一个个繁盛的春日朗润舒展,光彩夺目。单是读一下这些快绿怡红的名字,就让这些远去的日子舒展茂盛,活色生香。
“数枝可作先生传,凭瓣曾迷汉魏来”,傍水临池的水之湄,或是风生水起的禅房花院。搦管丹青,温润隽秀,色彩清新的春天就在纸上翩翩起舞了。纸和笔完成了一项完美的合作,劫掠了春天,让春光不老。看吧,柳叶已翩然,桃花正烂漫。柳是旁逸斜出的疏柳,临风飘展,婷婷袅袅,它定是依傍在《诗经》的河畔旁。桃花是屈曲盘旋的虬枝,修持得刀枪不入,却暗藏了侠骨柔情,它定是出自陶潜的桃源吧。
不论是阑珊的暮春,还是飘雪的冬至,这些红红绿绿的色彩,足以照亮最暗的深夜,温暖阴冷的严冬。
看着这些春天,我们会觉得其实春天是不曾老去的,春光是永驻人间的。如张晓风说:“春天不曾匿迹,它只是更强烈地投身入夏。夏是更朴实更浑茂的春。正如雨是更细心更舍己的液态的云。”
只要心有春光,便可以领略到处处是春光,便可以于无弦处听古琴,于无水处赏清音。
把春天看作人生的起点,也把春天看作人生的终点,其间便只有春风浩荡,春光烂漫,青春常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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