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傅带着一顶草帽,蹲在温泉乡希望小学的门口,身边的放着几个竹筐,锅把、勺把和萝卜菜叶从筐里冒出头来。今后的几天,他要带着六个徒步的人从这里走到亚丁去。到亚丁的路他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到大不知翻过多少次,闭着眼睛都可以走下来。这几年,徒步热起来之后,他每年也得带队走上几个来回。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可以闭着眼睛走,他不知道要来的这几个人,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能自己走下来。 那些人还没到。严师傅无聊地点上一根烟,站起来松松腿,整了整肩上新买的羊毛坎肩。这种用未经染色的羊毛编成的坎肩即防雨又保暖,要是在过去,得用上一年的时候才能编好。现在真方便了,什么都可以买到。他自己的行李就是一个小小的背包,谁也猜不到,里面放的是一双崭新的马靴,黑色的,穿上又帅又酷。他还有另外的计划。 严师傅快40了,还单身,这在他们摩梭族当中也司空常见。他还不想要孩子,摩梭族男人的孩子跟自己并不亲。而且如果有了孩子,走婚的对象就得固定下来。像他这样有见识能挣些外快的人在温泉乡还是挺受欢迎的。徒步结束以后,他要去走婚。 当严师傅又点着一支烟的时候,两辆吉普嘎的一声停在了他面前。胖司机探出头和他打招呼,他那张黝黑诚恳的脸上立刻露出憨厚的笑容。东西装上了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严师傅的两个伙伴在那里等着,旁边的草地上,6匹马在悠闲地吃草。准确地说,是4匹骡子和两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