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与亭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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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季
亭在中国古时是公家的房舍,建在路旁,
以便旅客投宿。秦汉时十里一长亭,五里一
短亭,十亭为一乡。如今园林中的亭,指有
顶四边无墙的建筑物,与其原意不同。自古
以来,许多名人都与亭结下了不解之缘,留
下了无数有趣的佳话。北宋大文豪苏轼一生
与亭的关系更为密切,他爱写亭、喜建亭,后
人又乐于在他寄居驻足的地方建亭纪念他。
这在历史上是罕见的。
苏轼爱写亭。苏轼是一位多才多艺百科
全书式的大学者。诗词歌赋无所不精,琴棋
书画无所不能,于散文号称“八大家”之一,
对词首创豪放派,书法列宋代四大书法家之
首,将文人画推向高峰。在他留下的近三百
万字的各体文学艺术作品中,直接写到亭的
即有散文诗词近百篇(首)。散文有《喜雨亭
记》、《放鹤亭记》、《灵壁张氏园亭记》、《野
吏亭记》、《墨妙亭记》、《遗爱亭记奢、《择胜
亭铭》、《书绿药亭诗》、《书摹本兰亭后》、
《题兰亭记》、《书游垂虹亭》、《记游松风亭》、
《书子由绝胜亭记》、《名容安亭》、《书临皋
亭》等十几篇。直接抒写亭的诗词就更多了,
至少也有上百首。出现在苏轼诗词中亭的名
称就五花八门,千姿百态.意趣纷呈。计有
四望亭、尘外亭、归真亭、永慕亭、漱玉亭、
洞酌亭、石林亭、逸老亭、姚氏山亭、会景
亭、野翁亭、垂云亭、醉眠亭、乘搓亭、广
丽亭、种银亭、尉水亭、临皋亭、作射亭、兰
皋亭、妙峰亭、蒜山亭、登介亭、阅世亭、浴
日亭、东亭、占山亭、蒸葡亭、望湖亭、半
山亭、淌泉亭、吏稳亭、霜药亭、无言亭、露
泉亭、涵虚亭、露香亭、溪光亭、披锦亭、过
溪亭、镇亭、菌酋亭、此君亭、义园亭、哭
亭、万松亭、歧亭、老安亭、舒啸亭、归雁
亭等等。象苏轼一生写到这么多的亭的作家,
在中国文化史上乃至世界文化史上恐怕都是
不多见的。
苏轼喜建亭。他一生仕途坎坷,从京官
到地方官调任频繁,奔波折腾到十数州县,但
他并不意志消沉,无所作为。而是每到一地
下车伊始,就深人民间调查研究,体察民情,
采取措施。首先解民于倒悬,当农业与农民
生活好转之后,或遇上重大的喜庆祝贺之事,
他又主张进行必要的建设,且身体力行,尤
其喜欢建亭。在他初任陕西凤翔判官时,因
当地数月不下雨,严重危害农作物的生长,急
得官民同到真兴寺阁去祈雨,不久大雨三日
不止。“官吏相与庆于庭,商贾相与歌于市,
农夫相与作于野,忧者以乐,病者以愈。”在
万民狂欢之时,苏轼在官署附近的空地上,修
建了一座精巧玲珑的“喜雨亭”,以“喜雨”
名其亭,表达了他与民同乐的欢愉,并写成
了《喜雨亭记》一文以记其盛。该文还被
《古文观止》选录,成为传颂不朽的名篇。苏
轼于熙宁七年(1074年)冬,由杭州通判任
上又被朝廷命为太常博士直馆权知密州(今
山东诸城市)军州事。此前密州数月不雨,蝗
灾泛滥。昔日的沃野桑麻川,变成了“赤地
千里”,一般的百姓都没有饭吃,朝廷对官员
的傣薪也大大削减。他虽为知州,也是“曾
杯酒之不设,揽草木以谁口”,经常找祀菊来
充腹,喝酒更谈不上。但经他率领人民积极
抗灾,战干旱灭蝗虫,很快就扭转了局面,使
农民的生活大有好转。之后他又进行了必要
的建设,修建了超然台、常山祠等。尤其是
建筑了零泉亭。在美丽的水光山色之中,增
添了富有生机的园林风景。宋哲宗元枯8年
(1093)年9月,他被贬为定州(今河北定
县)太守时,在屡遭诬告、落井下石的逆境
中,偶然掘得“雪浪石”,深感其湛青的石面,
洁白的花纹,恰似碧绿江面上翻卷的雪白浪贵州文史丛刊
花,显出汹涌激越的澎湃气势.与自己当时
的心情一}分相似,便视其如珍宝而筑雪浪斋
亭以存列,以寄托屡遭贬滴甚不平静的心绪
“雪浪斋”古亭虽历经磨难.几度兴废,但其
遗迹至今犹存,月.获新生一苏轼贬官黄州
(今湖北黄冈县)时曾寄居江边临皋亭。在浙
江玲珑山时常与挚友佛印等游唱于三休亭。
他还建过许多园林建筑,如堂、阁、台、榭
等、在扬州建谷林堂,在密州建超然台、‘常
山祠,在凤翔建凌虚台等。苏轼一生遭际坎
坷,贬官十数州,每官一地,都办了不少实
事好事,因事建亭就成为他的主要爱好之一。
后人用建亭怀念苏轼。苏轼一生为官清
正,名气又大,每至一地,造福一方。所以
在他离任之后,人们纷纷通过各种形式纪念
他,其中建亭纪念是最重要的一项。举凡苏
轼做官宦游的地方,几乎都建有纪念他的亭。
如密州建有慕贤亭,登州蓬莱阁建有卧碑亭,
广东惠州(今惠州市)建有六如亭,广西合
浦县廉州镇建有东坡亭、海南省澹县建有载
酒亭,杭州西湖六一泉上盖半亭一座,苏轼
官凤翔判官时疏浚的东湖建有洗砚亭、来雨
亭、春风亭等。他游历过的江西名胜石钟1!_l,
也建有怀苏亭:湖北黄石磁湖建有清风阁、木
榔亭,苏轼终老的常州宜兴,在他当年系舟
登临处建有般舟亭,他挖过甘泉的地方建了
香泉亭。河北定县雪浪斋亭虽为苏轼所建,但
早已废纪,后人几度重建,这本身即是对他
的纪念。特别是苏轼滴居过的黄州,建亭更
多,计有坡仙亭、酌江亭、睡仙亭、放龟亭、
问鹤亭,还有二赋堂、抱爽楼、留仙阁、碑
阁等瑰丽典雅的建筑物,在绿树红墙间掩映。
使一个本来极不起眼的地方,成为闻名遐迩
的东坡赤壁园林旅游名胜。以上所说的这些
亭,有的以苏轼诗词文赋名篇命意,有的以
苏轼人生际遇命名,不管从那个角度说,都
充分表达了后人对这位宋代大文豪的无限景
仰之情。至于那些苏轼虽然没有到过,但后
人慕其名、服其行、爱其诗、喜其文,崇其
书画为人等建立纪念的还有许多,不胜其记。
只从以上所举之数,已是一般文人学者无法
望其项背的了。不管是苏轼自建之亭,还是
后人纪念他所建之亭,都成为当地的风景名
胜,是文化旅游的引人人胜之处。
(陈福季山东潍坊医学院)
责任编辑叶润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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