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下旬的某天,连云港北云台的山上,风特别的大,偶尔几朵雪花洒落下来,飘飘摆摆着,为大山增添不少亮丽。
尽管天色阴暗,但是影影绰绰的还是能看到莽莽大山层峦叠嶂、跌宕有姿的身影以及郁郁葱葱的松林和陡峭的岩壁。
我正大踏步走着,孔庆喜从我身后一把拽住我,说:“老弟,喝酒。”
我忽然转过神来,已经1点了,该吃饭了。我对着前面的王杰喊道:“不怕死的,该吃饭了,孔乙己请喝酒,过来吧。”
“就来。”王杰回答。
孔庆喜乐呵呵的在一块大石板边坐下,打开登山包,把一盒盒一包包的小菜在石板上摆放的满满的,看来早有准备。
“有什么好吃的?”我问。
“茴香豆,一人一粒,哈哈哈哈。。。。。。不多也。”
“孔老师破费啦,下次我请客。”王杰说着也坐了下来。
孔庆喜,我尊称他孔乙己,80年代教过几天书,为人和蔼可亲,在过去工作中对领导和同事毕恭比敬,几十年夹着尾巴作人,不计较个人得失,从不于人争风吃醋,因于此,倒没人欺负他,却换来人们的尊敬。这决不是做下三烂人,而是骨子里放射一种原素,叫文化一一咄咄逼人。喊他孔乙己他很乐意,他知道,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不是我,那是旧社会贫穷潦倒的读书人,我不是,我接受的是新文化,我不穷,我就是我。但他的像貌倒有几分象孔乙己:高高的个,瘦弱扁平的身子,大长脸,长鼻梁,大嘴薄嘴皮。不注意穿着打扮,行动磨磨蹭蹭,说话磨磨叽叽。
我所见到的登山人中,象他近60的人中,又带有大学文化,知识丰富,谦虚、低调的实不多见。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登山,他总是一句话:读万卷书,攀万座山。很有哲理。我从侧面了解到,他在人群中郁闷,看不惯;尤其儿媳妇,平时穿牛仔裤不提裤子,露半个腔;蹲下洗衣服更不敢看,白净净滑溜溜,成何体统!一个群的二痞子好跟他开玩笑:孔老师闪眼了吧,滳点奶水就好了。他总是摇摇头,长叹一声:作孽作孽。
王杰30多年,爱说爱闹,愣头愣脑,是女人常说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那种,从他捣蛋的脸上就能看出来。昨天他还跟群友半开玩笑:你想额头怀孕,鼻孔流产,不知二郎神三只眼!吓的那人拔腿就走,半个月没说话。谁不知王杰后脑勺有三个顶,螺旋状,象菊花一样;不过有一个顶是滑冰场,引以为自豪的打架遗产。还真没见过三个顶的人。
我喊王杰叫不怕死的他感到自豪,因为王杰扑炸药包,是英雄,喊他不怕死的和英雄齐名;谁不愿戴高帽啊。
在孔庆喜面前,王杰乖的象个孩子,所谓世上物一物降一物,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给他一个点子,够他受用终生。
酒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它能增美人春色,壮英雄虎胆,也能失态乱性,胡说乱侃。
天愈加阴暗了,眼看着要下大雪。风从巨大的石头缝中吹过来,嗡嗡做响。身边的小草懒洋洋地躲进泥土中,只露着头发,染成胜利者的黄色,欢呼雀跃着,迎接风雪的到来。
我呷了一口酒,望着王杰对孔庆喜说:“他怎么哪么怕你呢?”
“那还不简单吗。”王杰说,“瞎子狠,瘸子刁,瘸子最怕罗锅腰;罗锅腰最怕一只眼,一只眼最怕座山雕。。。。。。”
“滚,油缸嘴,啥时能成人。”孔庆喜拍了一下王杰的头。
“嘿嘿嘿。。。。。。”王杰缩着脖子笑道。
|
评分
-
1
查看全部评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