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越是吃遍大江南北的美食,就越怀念儿时的干菜。
如今,自然也有干菜,却和儿时吃过的截然不同。现在的干菜,多出现在饭店里,多了精美,却少了家常味道。吃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小时候,常看母亲做干菜。那时,母亲常说,这干菜呀,是穷人家的宝贝!晒干晾干后,干菜可以保存很长一段时间,且嚼劲够,一点点干菜就能配一大碗饭。所以,农家的饭桌上,干菜是常客。
做干菜的过程,再简单不过。把萝卜切片,和长豆角一起用开水过一下,然后用线穿起来,挂在外头晾干,或者直接铺在筛子里,拿出去晒干。风干后,就是干菜了。曾经鲜艳艳的嫩菜,经过这么一处理,都变得干巴巴地。
干菜不好看,但耐嚼,够劲。那时,奶奶的牙已经掉得差不多了,肉都嚼不动,更别说硬邦邦的干菜了。但每次,奶奶总会夹片干菜,在嘴里嚼呀嚼呀。一顿饭吃完,碗已经见底了,奶奶嘴里的干菜还没嚼烂。
正因为硬,所以炒菜前,更得用开水泡一泡。吸收了水分,软了一点,才下锅。炒熟的干菜,多了几分温润,韧性则未变,嫩和韧结合在一起,吃起来口感丰富。先苦后甘,其实也可以用来形容吃干菜的过程,初时觉得不过如此,味同嚼蜡,但嚼着嚼着,渐渐出了味道,口角噙香。
如今的母亲,如同当年的奶奶,已嚼不动干菜,却还是喜欢干菜。多年前,有一次,看着家人喜滋滋地品尝干菜,母亲在一旁,满脸羡慕,还带着点伤感。也是从那一次后,我告诉妻子,以后别让母亲做干菜,更别在母亲面前吃干菜了!
如今,多年不曾品干菜,但那令我魂牵梦萦的味道,却怎么也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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