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高原的故事----小娃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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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高原，一个贫穷而且小小的村庄。

稀疏的窑洞，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年老村民，但凡能出去打工的年轻人，都已经背井离乡，另谋生路去了。

最东头的那家，烟洞里炊烟袅袅，给瓦蓝无边的天涂了一抹灰白。

“老太婆，我去担水了。”一位六十几岁的老人抓起扁担挑着桶走出院落。

“老头子，你一次担半桶，别逞能。”颤巍巍的老婆婆怀里抱着两岁的小娃，追出来冲着老人出去的方向喊。

老人的儿子媳妇把娃留给老人，双双出去打工，大半年了，没回家一趟。

晚上，昏黄的灯光下。

老人数着零散的钞票，反复点了几遍，一共九十六块七毛八。

“老太婆，明天，你给我烙几张饼做干粮，我去城里一趟，看看他们到底咋样。那几个鸡蛋，给娃留着吃，咱们老了，娃还要长材材。”

老婆婆含泪应着，“明天，你给娃捎块肉吧，娃这几天总喊肉肉，娃馋了呢。”

“那我明天拿一袋子葵花吧，去集上给娃换二斤肉，剩下的钱再买点止疼药。”老人一边大声咳着，一边点头。

第二天，太阳还悬在当头的时候，一个涂着红指甲的女人出现在羊肠小道上。一扭一扭，进了最东头的院落。

“球球，俺是你妈呀，过来妈看看。瞧你滚得一身土，像个小脏猴。”女人对着玩泥巴的娃喊。

“啊，球球妈回来了，你们可好啊？娃他大可好啊？你们咋不给家里捎个话呢？你们这一走，我这心都没着没落的。他爷正准备去城里看你们呢。娃，快过来喊妈妈。”听到动静的老婆婆赶忙走出来，拉起娃。

小娃躲在奶奶的背后，冲着女人喊：“肉肉，吃肉肉。”

女人一步跨进窑洞，打量着寒酸的家。冷冷得笑着，从贴身的小兜里掏出手机，“你还说他爷爷奶奶疼孙子，你看看吧，你听听吧，球球连肉也吃不上，不知道一年的钱都哪去了，泥猴一般根本就没人管。”女人说着抽噎起来，“我一年辛辛苦苦，回到家吃不给吃不说，娃还连口肉都吃不上，欺负娃不会说话咋地。”

“媳妇儿，你这说哪的话，但凡家里有的，哪样不是济着娃，孙子就是我们的命根子，磕打谁也磕打不着娃啊。”

“你儿子跟你说话。”女人满脸不屑地把电话递给婆婆，“别给我抓脏了。”

婆婆慌慌的把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接过电话，不晓得咋听。

“贴在耳朵上。”女人极不耐烦地说。

“妈，你和我大咋回事，娃小呢，想吃个肉也不给吃，娃能吃多少了啊。她刚回去就叫苦连天，你就不能让着点，你说你们这么大岁数了，那肉啊啥的攒着能下崽啊。”

“儿子，不是，你听我说……”婆婆流着泪，竟无法说下去。

“我把球球带走了，跟着你们我也不放心。”女人拉着娃使劲往外走，全然不管哭成一团的老少两个。

“娃他妈，你等等再走，他爷就回来了，给娃买了肉啊。。娃，奶奶的命根子啊……”

夕阳的余晖里，老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向着窑洞走。

手里，提着葵花换来的二斤肉，新鲜得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