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出行准备
重装出行，我一直不敢想，因为17年的失眠折磨，实在不敢轻易挑战。如今户外接近一年，睡眠质量似乎有所好转。
从想都不想，到自己发帖扎营。一切就是这么阴差阳错。我的第一次扎营，是自己发帖。发帖的时候，我还没有装备，好在时间还来得及准备。借了全套装备，试装包时发现：包到用时方恨小。一个充气垫加一个睡袋基本上就塞满了，剩下的空间太小。矿泉水瓶子，衣服，费了半天劲，还是不行。看来自己买包一定要买个大号的，70L以上的。
几番周折，车票才确定，老天的惩罚却不肯结束。一连三天看天气预报，小五台周末都是有雨。烂漫不断地问怎么办，我只好说：到时候再定，先看看。
30日一大早醒来，就听见外面哗哗地下雨，心情沉到了谷底。要是下着这么大的雨上山，真要了命了。一进办公室就忙着查天气，预报依旧痴心不改地显示为下雨，不过雨量比昨天的预报小了很多，且周日有半天无雨，稍感安慰。
但愿，老天对我的惩罚就此打住吧。
D0：火车＋包车＋扎营
除了空降的paulch没有赶上火车，六人成行。
涞源出站，包小面左拐右转地到达北辛庄，却被一只病狗挡住了路，它卧在路中间一动不动，我们只好下车，徒步村外，寻到井边沟口的一块平台作为营地。井里一直哗哗地响个不停，让我担心会不会影响睡眠。笨手笨脚地把借来的装备打开，请大家帮忙支好帐篷，想打地钉，却打不进去，下面全是石头。砸弯了一根地钉后放弃。
收拾妥当后，观察一圈周围的情况。有些雾气，抬头不见星月，只有一片茫然无边的黑暗，让人担心天亮会不会下雨。虽然故作勇敢状，要风雨无阻地上山，然而当真下雨，恐怕我们的行程至少得荒废一半。这个季节多雷雨，一打雷就得停，而且不管什么雨具也挡不住沾湿鞋裤，会很不舒服，既增大穿越的难度，又考验坚持的意志和决心。
大家还都很兴奋，虽已子夜时分，仍然兴致不减地忙活着埋锅造饭、喝酒聊天。我担心失眠，准备就寝。然而，外面大家的聊天声、井里的水声，都让我不踏实。碰巧我的帐篷下面带点斜坡，调了调姿势，斜对角躺着才稳当下来。
D1：北辛庄－东甸子梁－草莓窝－茶山－隧道口
起床看看天，有一点轻雾，没有下雨迹象，放心不少。心里祈祷老天一定要帮忙，自从梨树沟冒雨爬了一天山后，我真不愿意雨中爬山，既无方向感，也难以欣赏到美景，大夏天的还冻得打哆嗦，真可谓身心俱要受罪，纯粹虐了。
一向干活不利索，折腾半天才把包装起来，尤其是把充气垫塞进包下面的吊带里，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寸寸地往里撙，磨得手指尖都疼了才弄好。把原本挂在外面的帐篷叠起来收进包里，只把撑杆折起来包在防潮垫中间，用帐篷包裹好，挂在外面。这么一改，外观顿时清爽，心情也小爽一把。等我收拾妥当，大家已经候了五分钟。汗！
合影后出发。沿着干涸的河床一路缓慢上溯。肩上的分量让我开始感觉到不爽，可能因为很少负重，肩膀不适应。
沿一条明显的小道上山。这段上升不大，对热身而言有点过。上去之后是垭口，满眼一大片草甸。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来的野花间杂在绿草之间，像一幅巨毯铺在山上。毯子的边缘镶着人工松林的边，遮挡住更远处的美景，不让人轻易把全部的美一眼看完，只有上到更高处，才有机会领略。
从草甸直接往右上升。眼前除了地势，没有探路常遇到的灌木丛林之类的遮挡，无处不是路，裁弯取直，或者曲折上升，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大自然除了目标必须锁定在山顶之外，给了我们任意书写路途的自由和惬意，把一切主动都交与我们，任由我们随性发挥。
一山更比一山高。每上到一层平台，才能看到更高的一层平台。层层上升后，我们到达了此行第一个小高峰。
下行的草丛较高，又有露水，我们择点拐入左边的松树林。这是片明显的人工松树林，松树的排列很整齐，顺行在行间很方便，偶尔需要越过松树的行，有时则会因为松树间距偏小，背包上外挂的充气垫偏宽，需要稍微调整姿势才过得去。地上铺着厚厚的松针，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很舒适，即使偶尔被腐枝拦住去路，绕行也不为苦。
穿出松林左转去往草坨。
到草坨前有一簇巨石。在空旷的草甸子上出现这样一簇巨石，绝对有点睛意义。大自然的温润的外表不能完全掩藏内在的铮铮铁骨。自鸣得意的人类，不管怎样破坏令其外在满目疮痍，却不可能改变他内在的坚不可摧。
过了草坨，在一个小坡转弯处有一头悠闲的牛。或许它被我们这群陌生人惊扰了吃草的雅兴，侧目警立地远远望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情。我们远远地绕开。转过弯，展现在眼前的草甸更加宽广。山梁的起伏，在广袤的背景下，像涟漪一样微不足道。散落的几块巨石，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仿佛哪位天人不喜欢这里唯有草甸的单调从远方迁移而来。我饶有兴致地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块很平整，只有一端微微呈船首状翘起，便问大家：“你们说，那块石头像不像个石床？”大家各自发挥想像力，不肯赞同我的意见。若真以之为床，大概睡二三十个人也有富余吧。
怕被团团簇簇的草根间若隐若现的间隙绊倒，但又不愿意重蹈别人踩踏出来的小径，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这片无边的草上，希望它永远不会有尽头，我也就永远不必停下。
卸下负重，大家散坐在几块露出草丛的石头上吃饭。我不想吃，拣一块没有牛粪的草地躺下闭上眼睛，深呼吸，感受身边花草的气息。不到半分钟便放松出了睡意。
穿过两个山梁的鞍部，到达最顶上，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东甸子梁了。然而，有了前面一段草甸的铺陈才这里，就不容易产生惊讶了。当宽广达到一定程度，同样是无边无际，尤其是在薄雾的掩盖下，即使后者比前才大上十倍，也很难感觉出不同。
此时，我正被背带折磨得两肩疼痛难忍，与生理疼痛的斗争减弱了些许赏景的兴致。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全队人都在一百米开外。我竟然成了队尾！这在我的穿越经历中可不常见。然而，任我想追，也提不起速度来，更觉得不知所措。我今天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变得这么弱了，出什么问题了呢？是因为肩膀的疼痛？整段东甸子梁，我都在队伍最后面，很受打击，心里不停地盘算：我是不是真不适合重装？走得这么慢，肩膀这么疼，人又这么累……
为了提气，从草莓窝的山腰切到去茶山的防火道那段，我努力保持稍快的节奏。然而，到防火道后不久，又被打回原形。追赶未果，喊停也被风吹得没人听见，只能强迫自己停下来，顶着风与周六和235喝水休息片刻，看着前队越来越远，不敢多耽误，继续追赶。然而不久，眼睁睁地看着最远的300米开外猛虎，200米外的清泉和烂漫，却没有力气再前进。疲惫再一次让我停下来。这次我决定吃点东西再走，周六和235从后面超过我，安慰我不要着急。我的意志濒临崩溃。暗暗问自己：难道我要成为第一个撤退的人吗？匆忙吃完两片牛肉，喝口水，背起包，往前冲。最远的猛虎、清泉和烂漫此时已经没了影踪，前方50米和100米左右的周六和235也让我觉得望尘莫及。也许是因为着急，也担心速度不同造成分两队，或者还有一点怕一个人落单在陌生的荒郊野外，体力忽然回来了。心里虽然急，节奏未乱，稳定地接近周六和235，直到看见足有1000米之遥的猛虎他们才稍感放松。终于在羊圈问路时，赶上周六和235。继续追赶，却眼睁睁看前队陆续转过山梁上的电线杆不见了踪影，顾不上等，必须追上前队，等齐了再走。
他们仨其实转过山梁就停下来等我们了。先到的猛虎等了半个小时，烂漫和清泉也等了20分钟。我说：这一段路追你们追得我是彻底P了。要是再让我追这么长一段，腿肚子一定会抽筋的。这是实话，停下时，我的腿是松软的，没了力气。
要出发时遇到一个新问题：一半人需要补水，另一半人不需要，尤其是背了个巨大的包的清泉带了10升水，几乎够两天用了。第一个原则是坚决不分队。第二个原则，照顾最急的需要。水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还要考虑第二天的行程用水。目前能确定的水源除了下面的茶山村，就是小五羊毛鞍部。多数人坚持不到羊毛鞍部就会断水。综合考虑，全队下茶山村补水。不需要补水的队员奉献了时间和体能陪我们下去。
补足水重新上山。大家体力都消耗过多，只有猛虎的风采依旧，遥遥领先。我努力追赶，但不全力，还要等后面的队友。直到我追着猛虎的行迹向右去，而后队取近道向左后，我误以为他们会过来与我会合，上一段就停一段等。然而由于山势阻挡，我看不到他们了。
最后一段上升非常陡，猛虎喊我，我仔细定了定神才找到他的位置，那时，我才刚上到这段上升底部的平台。几匹毛色不错的马在这里悠闲地吃着草。他们不需要赶路，自然就悠闲，羡慕他们……但我还要继续追。
这段上升的直立程度让我不得不以接近匍匐前进的姿态上升，如果稍往后仰得过了，都有可能被背包拽倒，滚落下去。姿态低到眼镜有若干次被低矮的植被挂歪乃至挂掉。幸亏没有下雨，否则这段上升的难度不可想像。
终于登顶，跟猛虎一起寻路与后队会合。前面是一块直立的巨石，右侧有小道绕行，一路切过去，走了十几分钟左右才找到后队。他们刚才找了个低的垭口，抄近道翻过茶山山梁，等我们一起下撤。还好，这次没造成分队。
茶山下撤的路有点陡，走的人也不像太多。开始的一段路还明显，后面有一长段则隐没在高高的草丛中。所幸这条路最近有人走过，从草的倒伏看，很可能是当天走的，所以，我们可以沿着痕迹，省下探路的麻烦。
去松树岭的路上，我们本该横切山腰，却误上了一个小山包。山包上风很大，猛虎指着对面一条连绵平缓的山梁说那里就是南台。不过，这次他也弄错了，方向差了近90度。下午这段路走出了状态，肩膀虽然还疼，但不那么难受了。唯独脚下感觉疼，应该是脚底打泡了。
冒着强烈的侧风，时不时得扶一下眼镜免得被风吹走，沿着一条崖边的小路下到横切的路上。原以为既然出去就是松树岭，离隧道口不远了。然而，大错特错。后面的路竟然又是一段让人很崩溃的碎石路。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走烦了，这段路实在觉得非常长。路的左侧开阔，风很大，吹得冷意森森，导致吹伤了嗓子，吃饭时，我吞咽东西都非常疼。
大家一起拐上去隧道口的路。又是碎石路！看见路上的碎石头我就头疼，左腿也开始疼痛。烂漫也腿疼，我们俩落在后面。烂漫说腿疼，不想走了。我也同感。加之235、周六都有要撤的意思，我想，要不明天一起撤吧。
路上碎石既密又多，我疑惑包车到隧道口，车怎么开得过来？要我在这种路上开车，应该是不敢——不过，在什么路上开车我都不敢，因为我根本没学过开车。
七点，终于到营地，此时下起小雨。先到的四人已经搭起帐篷。烂漫过来帮我。
简单地讨论明天是否继续。结论是如果下雨大就全队撤，因为南台泥厚，雨大了没法上；如果雨小，或者不下雨，能走的继续走。虽然这么决定了，躺下来后还在想明天该怎么办，是走呢还是继续？自己发的活动都走不完，似乎太不合情理。然而，腿疼……好吧，明天的事明天再决定，不费脑筋了。
不知道是因为下雨，大家没怎么聊天，还是我累得厉害了没听到，这一夜在我耳朵里，大家过得很安静，除了开始能听到一点雨声和几次感觉到有点风大外，没太多动静。第二天起床，大家都说我躺下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汗！看来这一天是累透了，失眠日久的人，竟然成了全队休息得最好的一个。
D2：隧道口－南台－中台－三岔－东台－涧口沟－上虎盆
起床活动一下身体，腿不疼了，精神有一点沉，睡眠不太足的感觉。猛虎张罗着煮面和动员。然而，大家觉得即使走，也跟不上猛虎，会拖后腿，索性撤。做了决定，清算账务，分队而行。本来早就决定由我来承担退票损失，但是大家都执意不肯。既让大家破费，又没能带大家走完全程。遗憾！
合影留念完，我去搜刮大家剩余的食物，周六的一个大面包，足够吃两顿，235一包我的至爱——花生米。太幸福了！
6点半出发。临行前，我违背了自己制订的“自己对自己负责”的原则，跟猛虎耍赖说：“今天路上你必须等我，只要看不到我，就得停下来等。”
离开营地，去南台路边，半小时内遇到两处岩石滴水。放过第一处，在第二处补水。猛虎折了一根草棍插到岩缝里，水成股地流下来。这个办法以前听过，但没试过。我又调整了一下，水流成了两股，一大一小，比原来大多了，于是拿着两个瓶子接水，接得不亦乐乎。这个游戏好玩。
越过围挡羊群的木栅栏，沿着山腰的小路转转绕绕，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南台脚下。这里的沟里也有水源，然而，牲畜把水源污染了。
左侧上南台，右侧是乱石阵。起步的一段，确实泥很厚，外露的土层，在大雨之后必定十分湿滑，很难攀登。即使强行攀登，消耗的体力也会加倍。往上去，又是成片的草甸子，间杂着各色野花，一如昨天开始的美。
到一块大石头处休息喝水。一头公牛似乎感觉到威胁，向我们凑了凑，然后昂首大吼，吼了两次之后，又有一头公牛凑过来。情势不妙，赶紧背起包走人。要是因为被牛群攻击导致穿越出意外，我们可就成了笑柄了。一边走，猛虎问：为什么牛群向我们集中，是因为包上有黄色的东西吗？我说：牛是色盲，不会是因为颜色。猛虎说：不会的。斗牛都用红布，它们怎么会色盲呢？我说：斗牛用的红布是增加斗牛的观赏性，牛是因为布动才发起攻击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从哪里知道的了。
我跟不上猛虎的节奏，必须坚持自己的节奏。每次休息，我都回望背面的乱石阵，判断自己离登顶还有多远。终于听到猛虎说到了南台时，我本来已经很累，力气却马上来了，一鼓作气冲上去。近且能实现的目标，激励作用明显。这在整个一天的行程中都有所体现。登顶比原计划晚了近一个半小时，速度慢了半个小时。在南台吃掉半个面包和半包花生米，胃里顿时充实不少。然而喝下瓶凉水，又觉得胃寒。
从南台右转去中台。依旧弃路踩草窠。由于前夜的小雨，草窠上都沾有露水，上南台时就把我的鞋子湿了。路左边缭绕于山间的雾气，一片片的，轻盈，像一层轻纱，为山崖增添一分柔和美，收敛起一点粗犷，使他更像优雅的绅士。原来雾也可以像云一样美，或者，这也可以叫做云？
穿过山腰横切到羊毛鞍部的路很长，又窄，一路跌跌撞撞不说，还一直右脚靠坡，差点儿把右腿走直了。路过取水点附近，有块红色布条上标着取水点的位置在下方150米处。幸亏我们提前在路边补了水，不然，在这里还要多费150米的上下。羊毛鞍部，非常平坦，适合扎营，但是有风，不知道风大会不会把帐篷刮走。
登中台没有休息。为了跟住猛虎，我整个弯下腰，调整着呼吸，一路盯着他的鞋跟走，直到登顶。耗时比猛虎刚才估计的慢了两分钟。猛虎对路程和时间的把握相当精确。
中台到三岔的山脊左侧大雾迷漫，看不远，而右侧则毫无遮挡。这就是山间的气象，一边是雨不妨碍另一边晴，诡异多变。
在三岔看到了满地的矿泉水瓶、红牛罐、气罐等，与这里的美是如此不协调。不知道遗留的人，是否有一点点羞愧之心？不想过多责怪，因为我觉得，留下这些东西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这样做不好。然而，他们却非要这样做。夫复何言？
三岔到东台，路是如此漫长，对疲惫不堪的我而言尤其漫长。一路的上上下下，东台在雾里和前面高点的时遮时避中时隐时现。虽然已经习惯背负的重装，但是每到上升，还是明显感觉到吃力。猛虎一路走走歇歇地等我。路上指给我看远处的东台和北台。我保持节奏跟着，不断地调匀呼吸。中间休息喝了两次水后，到最后一段时，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很可怜地哀求：猛虎大哥，我真的非常饿了！此时离我在南台吃饭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猛虎坚持让我再等一等。我开始感觉到腿在哆嗦，不听使唤，明显是缺盐缺能量。胃则因为一路上补水太凉又太猛更加寒。然而，东台还没有到，我还得继续坚持。猛虎喊我到他的位置喝水，并且保证保证我十分钟之内登上东台。我不疑心他骗我，但疑心自己的体力之糟糕他想像不到。上了东台，他才告诉我，他刚刚趁着一阵雾薄之际看到了东台上标志性的玛尼堆才这么确定地跟我说的。难怪说得那么有信心。
等我上东台，猛虎已经选好位置准备给我拍照，我就可以趁没放背包直接拍了，这个安排太贴心了。呵呵。
攻下最后一个难点，我们放松下来吃饭。山顶上出奇地暖和，令我非常不解。这里毕竟海拔2882米，怎么会暖和到我穿着短袖T恤还觉得暖和呢？然而虫子肆意飞舞，也说明这里的暖和与别处不同。很奇怪的事。猛虎说，这是要憋着下大雨的征兆。天气预报的两天雨，没下多少，或许是要下大雨了。
向东下山到一个丁字路口，猛虎去看窄路对面是否有路，然而适逢对面大雾，什么也看不清。我们不敢贸然离开宽阔的主路。到达下涧沟的路口前，我们上一个小山包察看路线。果然在对面山梁上有条横切的小路，那才是上牛草沟顶的路。只好先下涧沟，从岔沟处再找路上去。
脚底的疼痛开始不断加剧。涧沟里的防火道，却是条漫长的碎石子路。崩溃！正因为走得慢，走得时间愈显得长，痛苦也就越长。到岔沟处，只见荒草丛生，不见一丝路的痕迹。沿着沟右侧寻路。一路拨枝去冗，丝毫见不到路的迹象。已经6点多，得赶在天黑前出山。原路撤出来，再往前走几步，我还没看出什么端倪，猛虎就给我指着让我探路。这次竟然真找到了一条小路。虽然这条路上的草实在高得离谱，但确实是条路。虽然不敢肯定这条路去哪里，但至少能走通。根据等高线看，上到山顶需要爬升500米左右。在即将出山前，已经透支两天体能后，脚底下火辣辣地疼着，还要上升一个香山的高度，这绝对不是轻描淡写的挑战。
一小时后，我们终于找到了横切的路，省了150米上升。然而，幸福并没有那么快降临。这条出山的河沟同样石子满布，同样漫长得几乎永远走不到尽头。再也不奢望速度，只求挨完这最后一段。到底有多长不知道，但折磨了我一个多小时。
终于出沟，我已变成半瘸子。沟口遇到一个赶着马车的老人说往右一拐就到上虎盆。原来不是我们此前看到的远处的灯火。顿时无限欢欣，在村口拍照留证据。
狗仔卡
发表于 2010-8-5 1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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