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星. 于 2012-6-17 08:52 编辑
引子 每年都是要到五台山去的,过了十一后,朝台的想法尤其强烈,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成行。然后就是老父亲走了,看来今年我没有时间去了。本来2012的元旦准备回家的,父亲的生日是腊月初九,家里的风俗这天是要给父亲烧纸的,大姐建议给父亲做个超拔,希望老父亲在轮回中得到超度,脱离苦难,我决定到五台山为父亲做超拔。
冬季的五台山是很冷的,印象中某年的元旦,坏蛋和山鸡等一群山友朝台的时候都被冻伤了,听说去年五月底还有两大学生在中台下冻死,所以装备是必须要准备的。之前的朝台经历告诉我,背包不能太重了,否则容易高反。装备清单列出后不忘在联盟网站上得瑟一下,主要是让大家给指点下。出发前还有个细节要说下,我一直以为是三十一号晚上出发,所以没有请假,谁知三十号劲歌给我电话说今晚到北京站某处集合的时候,我甚至还问这样的活动为何还要提前碰头?知道今天晚上就要出发后当时懵了,因为就在五分钟前单位刚刚统计了元旦的个人动向,羞了脸向领导请假,还好,准了,阿弥陀佛。 下班后,匆忙到家收拾行装,因为完全没有准备,看起来很是狼狈,在劲歌一路的电话催促中赶到北京站,大家都到了,比预计的人数要多,原定的八个爷们儿依旧,又增加了三位女施主。上车,细细看同去朝台的山友,老马、鹏举、丘樊、蚂蚁等,都是有名的驴友,看来此行应该很顺利。车上照旧是寒暄,熄灯后各自睡去,一夜无语,凌晨三点二十分,准点到达五台山火车站。下车后,气温还可以,隐约中记得比那年清明来的时候要好些,那次一下车就知道什么是寒冷了。因为圆照寺的纪宁师父开车来接我们,所以大家就径直奔站前的那条街过去,好事多磨,绵羊告诉纪宁师父说是八人,忘记了自己及同伴,所以车没那么多的座位,劲歌、红色、老马及我就打了一个车,四人有说有笑,在老马探讨的骑行五台的话题中直奔鸿门岩。呵呵,老马带着不停炸的排叉,味道很不错。到达鸿门岩,下车后看到繁星点点,好久没看到如此漂亮的夜空了。风不大,等待其他人的时候明显觉得这里很冷。人到了,绵羊和她带来的伙伴直接去台里了,其余的人简单整理后直奔大路。星光与雪地的反光让路看起来比较明显,唯一困难的就是走在雪上的时候常常会塌陷下去,很深,影响了行进的速度。走在有风的山脊一侧的时候,脸会觉得刺疼。 大约走了一公里后,鹏举后面上来说大师走不动,决定下撤。原因?呵呵,昨晚喝美了。 我常常写一点儿东西,因为想写,亦为纪念。可常常是开了头,却常常没有结尾。不过这次我想写完,因为感悟! 走的很是畅快的时候,看到了法云寺, 红色等建议吃早餐,以我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持续的走,因为我吃饱了就不想走了。不过,团队是主要的,还是吃饱了和大队伍一起前行吧,反正今天就到中台,时间很充裕。吃饭的时候看到了黑白狐狸, 劲歌拿出了专门带给它的肠,走的时候见到了另外一只狐狸,听说五台山看到狐狸天气会变,当时心里默默说,今天可不要变天。快到华北屋脊的时候,搭错车的开心明显出现高反初期症状,很困,走的很慢,反正也不着急,后队的几人慢慢登顶北台。大庙的庙门都锁着,台顶的师父也很少,当开心把包里的供养拿给师父的时候,我们才明白她刚才为何走的那么慢,原来她包里背了一箱的花生奶(20*500ml)。简单休整之后,大家赶紧奔中台,快到澡浴池的时候,风起来了,呜呜的刮着,这明显就是五台的风,透着心寒的冷。
到澡浴池的时候,和劲歌交流下,决定不去了,当时我们错误的估计大部队都去了澡浴池,这个错误的判断导致下面一个致命的决策,呜呼哀哉,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此为后话,呆会儿细说。穿过几个处于风口的大雪壁后, 我与劲歌下到了中台下的垭口,寒风中与劲歌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到小土地庙等待大部队。狭小的空间仅容一人栖身,劲歌进去后已然占据了三份之二的空间,我只好在外面背风的一面坐了下来,虽然也冷,但比起刚才来好多了。我们在垭口的底部,可以看到山上下来的人,不多,但是亦看到了几个人通过,近一个小时过去,没有看到我们的人,与劲歌沟通后决定上中台。土地庙在垭口偏下几十米的地方,这几十米走了好长时间,因为风太大了,这次的风在我的户外经历中绝无仅有,因为之前一直戴着抓绒手套,很快我的手就失温了,当我试图打开包取出厚手套的时候,麻烦事儿来了,我的手完全不听我的使唤,我根本就无法打开包扣,寒风中眼睛的闭合都有一个滞后期,因为每次眨眼睛的时候眼睑会冻在一起,然后因为体温它又会打开。我想寻求劲歌的帮助,可是他已离开我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尝试喊了一下,风声掩盖了一切,他无动于衷,只好向他的方向走去,可是他看到我动,他也动,当时我就崩溃了,我把包扔在地上,然后躺了下来,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然后看见劲歌开始朝山上走去,仅有的希望破灭了,心中触发了莫名的感觉,您知道什么是放弃吗?我当时真的决定放弃了。 大概是更靠近地面的缘故,感觉风小了,我的脑子也开始了运转,对啊,我是来朝台的,还要给父亲做超拔,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心中想着,然后我尝试把手放进了腋下,没感觉,经过努力,我把衣服的拉链拉开了,把几乎已无知觉的手伸到衣服里捂了一会儿,哈哈,太好了,我的手指可以活动了,兴奋中成功的把薄手套脱了下来,当我准备开包扣的时候,发现手指又已经冻僵了,然后再捂再开,再捂再拿,再捂再戴,我成功的把厚手套戴上了。当发现手指可以活动的时候,我感觉我又活了,其实包里还有雪镜,当时我是想戴上的,这样可以缓解眼睛的疼痛,但是风太大了,我想找个避风的地方再戴,这时抬头看到了劲歌,他在上方大概五十米的地方等着我,估计他看到我躺下了,心中不放心,所以在那里等着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我想他呆的地方一定没风,所以我就朝着那个地方走去,让我困惑的是当劲歌看我走起来的时候,他开始向上面攀爬,很是不解,为啥不等我一起走?当我到了劲歌呆的地方后发现风也很大,根本没法停留戴风镜,我赶紧去追劲歌。这时的路开始明显的上升,雪很厚,重重的压在低矮的灌木上,雪的表面被来自于谷底的风吹的很硬,踩上去嘎吱吱的响,但大概是体重大的缘故,有的地方会一脚踩空,就这样走几步摔一下的状态下,我艰难的走着。总以为会有风小的地方,以便让我把雪镜戴上,可一路走来,根本就没有风小的时候,每每到了我看到劲歌停留的地方风总是很大,我甚至开始考虑我的人品。理想一直在破灭,终于在破灭中爆发了,我在明知离山顶已经不远的时候选择了盘山而上,因为我认为风总是有方向的,这面风这么大,那边的风或许会小,我实在无法忍受这刺骨的寒风,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多走了很远的一段路,而风一直都是那么大。还好的是因为后来看到了中台新修的文殊菩萨塑像,菩萨给予了我向上的希望,在希望中蹒跚到了中台住宿的地方。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我们住得屋子的,反正进门就看见了鹏举,问了一句:“其他人呢?”,鹏举说回答:“就你一人了,你上来就都到了”。然后我下了包就坐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问起为何这么晚才上来,当时脑子都糊了,什么也没有回答。大概缓了五分钟,我的脑子才渐渐清晰起来,问老马后才知道原来前队根本就没去澡浴池,他们因为感觉风大,直接就上了中台,我和劲歌在土地庙等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台顶了,而恰恰在等待的那段时间,风更大了。我突然想起劲歌,问老马,告知劲歌在登顶后缓了一下就去找我了,当时心中很是感动,患难见真情啊,现在也想明白了为何上山过程中他停留的地方并不是风小,而是因为他担心我,所以才会出现我一走他就走的情况,呆着真不如走着,谢谢有劲。赶忙出去,因为我是绕远上来的,别让他在风中担心了。绕了一圈也没看到他,因为中台正在大修,很多的修了一半的围墙,估计是错过了,再次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大家都在,看的出来,大家都很累,连话都懒得说。 这时听到门外传来喧哗声,原是又有几位驴友到达,言语中听到他们的队员还有滞留澡浴池的,看的出来,他们亦是赶上了大风,说到上中台的这段路,眼里充满了恐惧。这时的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寒意逼人,很是为他们的队友担心,户外有风险啊。 从中台望西看,落日下的群山是那样的美,金色的霞光为地平线镶了几道漂亮的彩边。 晚饭后早早躺下,偶而听到门外有人到达,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多危险啊,希望大家出行的时候还是要制定翔实的切实可行的计划,记住:我们是来户外玩的,不是出来玩命的。一夜无语,辗转不寐。早起,今天是元旦,农历腊月初八,是释迦牟尼佛成道日,站在台顶新修的雕栏前,极目一望,远山被淡淡的云雾笼罩,宛若仙境。
台顶的师父为大家准备了腊八粥,把封了很久的大殿打开,燃香祈福,梵音阵阵,醍醐灌顶。 与台上的师父道别后,我们下山奔台怀圆照寺,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次不想写了,有空的时候我再累诉给大家。到达圆照寺后,因为今天日子的特殊性,庙里很忙,我赶紧把为父亲超拔的事情先办了,然后到纪宁师父的屋里喝茶、聊天、听故事,感悟颇多,待以后闲暇的时候慢慢写来。 今年的大朝台因为中台下的大风而变的异常艰难,也正是这大风让我有了切身体会放弃的含义,事实上如果在风起的时候就把装备整理穿戴整齐了,也不会有那放弃的念头,再望前说,如果大家能及时通联,有效的沟通绝对会让我俩赶在大风前上台,那样的话惊心的一幕也不会上演。就算教训吧,独其切肤之痛,方善吾身。
年年朝台年年悟,今年感觉尤不同,待到端午冰开日,演教寺里品茗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