犸獠河祭奠旅游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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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料河应该是犸獠河, 同音讹误吧. 想象不出那里怎么会有马或
马料, 倒是有可能有犸獠. 犸獠 = 猴子, 南方人的称谓.
一个半小时的步行气喘吁吁. 几个月来发展方向的不同, [初来
乍到]已经完全成了狂走一族, 而我则越来越倾向于悠闲腐败的
路线, 虽然对山野的爱好仍然是共同的, 已经很难说得上是什
么"同路人".
急行之后的蒙晕使得急流的声音显得额外刺耳. 上溯很长一段
路程之后才恢复了对水声的适应. 到处是山洪的残迹. 凌乱的
树枝, 倒伏的竹子和芦苇. 从过水的痕迹可以推知当初的景象
是怎样一种可怕. 一些被看作是"从侧面绕过的山路"的地方,
按照水流的痕迹推断, 当时也曾经有过相当大的冲刷. 一些残
破的人工织物仍然挂在那里, 处处提醒我们这是一条不驯服的
河流.
犸獠河, 一条具有猴性的河溪.
上溯不远就是那块大石头. 一堆乱石堆起了一座香坛. 看看底
下清晰可见的大海, 没人相信那里就是遇难的地方. 石头有点
倾斜, 但是相当的平整, 方圆尺寸刚够搭起四座帐篷的地方.
[日月]认为石头上的坑洼睡起来不会舒服, [初来乍到]则从当
时的描述推断扎营位置不会离河口那么近. 总之三个人没人认
为他们是在这里遇难的, 抱着找一找的想法, 我们继续上溯.
再往上不远遇见一块更大的石头, 大家猜想到底是不是这块.
这里地势上比较更为不平, 扎营不能一字排开, 布置上必须更
为散乱, 而且距离水线很低, 稍大一点的水流很容易漫上这块
石头.
"如果水漫上来, 这里扎营的人甚至连想跑都没法跑"考察了地
势之后, 我是这么推断. 危险的警觉究竟离过去的现实有多远,
直到回来的时候我们才有具体的感觉.
往上不远就开始分叉了. 从地图上推断, 应该是走左边的路径.
河床逐步的收窄, 找到任何一种符合大石头描述的可能性开始
渺茫起来.
歇一歇吧, 我们吃饭. [日月]找了一块比较荫的地方, 大家坐
了下来.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背包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拿了出来.
首先是一把怪异的砍刀, 很锋利. 这样一种装备实在少见, 鬼
头刀的模样也让人头皮发麻.
"抽我的吧"我惊异地看见一包包得好好的香烟从背包里面拿了
出来. 香烟放在那么深的包里, 想抽的时候怎么能够抽得到?
更加古怪的装备还在后头: 一支玉石制作的高脚杯, 一壶不锈
钢瓶的小酒, 游山你这是怎么个游法?
[日月]把三支香烟同时叼到口里, 一支一支地点燃. 一杯酒浇
在了插着香烟的石头上, 大家神色黯然.
"你也陪着抽一支吧"我们每个人都抽了一支, 喝了一口, 不知
道该说些什么.
午餐之后继续溯溪, 最后到达的是一片洼地. 看上去前面已经
没路. 各种砍倒的树枝, 显示不久前的人迹. 鬼气森森的林下
各种人工雕凿的痕迹, 显示那里似乎有个什么人家.
我们旅行的终点是那片长草的空地, 道路已经完全没了. 指南
针告诉我们前进的方向不对, 几座看得见的山头都不象大雁顶.
我们议论着爬到最近的一座山头看路, 但是预计的行程至少两
个小时, 虽然看着很近, 但是没有路.
找来找去找到一座废弃许久的房屋废墟, 那里确实有过一户人
家. 想想沿途看见的许多人工痕迹, 想象不出为什么废弃这一
曾经如此费力经营过的家园. 这是几代人的痕迹, 修筑起来的
东西太多了, 如今全是荒草. 树木和灌丛塞满道路, 哪一条路
都走不通.
下山的感觉和上山不同. 他们很会攀援, 而我总想找一条比较
好走的路径. 沿着溪水各种各样的途径很多, 我常常走叉, 不
过大体跟得上.
原先休息的地点到了. 原来那个地方地势不低, 我还以为休息
之处地势很低呢.
又是那个岔口. [初来乍到]认为上大雁顶应该是右边那条溪流.
原先走过的路回头再看, 一切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回到了那块垒着香坛的石头. 已经没有人再怀疑那里就是遇难
的地点, 但是那份感觉真的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阴沟里面翻了大船"我不由自主地说道. 周围的情景看不出这
块石头具有任何的危险. "据说当时石头离水面是一米五"[初来
乍到]回忆起当时的描述. [日月]使用登山杖上的刻度量了量一
米五是个什么水位, 窄窄的小溪床立即在我们眼前扩张了起来.
"如果是那个水位, 我们曾经轻轻松松走过的许多地方实际上是
不能走的", 很多地方会被水流淹没, 溪流的整个面貌跟我们今
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水漫上这块石头, 整条溪流是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得下一
座帐篷的", 计算着水流可能淹没的各个平面, 每个人都清楚地
知道, 除了上山扎入丛林, 在如此之大的水势之下, 整条溪流
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地点. [鲤鱼]他们已经选择了最安全的
地方.
一路查看水流跌落的各个沟壑, 我们沿着逝者被水冲走的路线
往下爬, 在第三个大深坑的位置, 我们碰到了[江水寒]和[日月
金刀].
我们寒暄的地点下面就是一个小香坛的位置. [江水寒]和[日月
金刀]对着那个小香坛发愣了许久. 不知道他们都会想些什么,
我想如果不是从上面下来, 除了困惑, 谁也不可能做出太多的
感想.
犸獠河, 一条具有猴性的河溪.
站在河口回望我们走过的路线, 一条想法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爬山不怕死, 怕死不爬山.
本贴由巴仁于2002年5月27日16:58:10在乐趣园〖深圳磨房〗发表.
--== [blue]阴晴圆缺在窗外,心中一片艳阳天[/blu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