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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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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3 20:25: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将玫瑰、龙眼肉一起泡茶喝,玫瑰的芳香、龙眼的清甜,一时尽得,有时嗜甜,觉得浓度不够,再加冰糖——完美的味道。有时候很怀疑“玫瑰龙眼”该是龙眼的一个品种,但终于还是断定不过是美好的想望,有芝麻龙眼(也不是龙眼的品种,是乐队组合),玫瑰葡萄(是葡萄的品种),合起来却是没有的。

  曾经用瓦罐熬过这三味,但是并不好,太浓了,还是用滚水泡,微淡,但是隽永悠长。那几天里,睡得比较好,搞不清楚是龙眼真的安神,还是怎么。过了那几天,工作忙起来,每晚看书至很晚,恢复辗转难眠。

  木瓜很美丽。喜欢那种艳丽的橙红的色彩。见过树上结的木瓜,桃源村有,办公楼附近也有,在中钢吃饭的时候会经过,还常对同事笑言等木瓜熟好去偷。但是从来没见过木瓜熟,超市里两种都有卖,所以一直都怀疑,到底两种木瓜是不是同一个品种。在肇庆,从鼎湖山出来,将要上车的当口,突然看到旁边有人卖木瓜,下去买了几个,待要问到底青木瓜和熟木瓜什么关系,同事催着上车,来不及,仍是带着悬念回来。

  我吃木瓜不象是吃水果,倒象是吃饭,事实上也是,有时候,半只木瓜便是一餐。用小匙,一勺勺地挖出果肉,香甜可口。记得一次看《报业风云》,说南方都市报一次派送木瓜香味的报纸,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盛况——整条街上弥漫木瓜香?

  青木瓜不象熟木瓜那样香得浓烈,我把青木瓜刨成丝,洒少许盐和白芝麻,清淡的芬芳。

  白菜是北方太普通的蔬菜了,而菜干似乎就是广东独有的。第一次在超市看到,怀疑地拿起来看,颜色灰暗破败的样子,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吃。后来,顶不住好奇,买了一包,打开,闻到那种味道,很喜欢,象是在晒的同时,融进了田野和阳光的气息。熬了一次瘦肉菜干汤,只用掉少许,又买了罗汉果和陈皮熬南北杏菜干汤,前者香而后者甜,各擅胜场。

  两种菜花,绿的花椰菜和黄的菜花,我都喜欢。不过一向不喜欢用油炒的做法,我酷爱水煮一下,捞起沥干水,花椰菜只洒细盐,菜花除盐外,略洒些花椒粉,味道非常清新淡雅。浇上李锦记生抽也很好。两种菜花又都可用千岛酱拌成沙拉。有一次洗菜花时一只虫子冒出来,吓了一大跳,筹思良久,用筷子勇敢地挑起来,甩到地上踩死,确认没有踩错,它返魂无术,我方惊魂稍定。在家里的时候,遇到虫子总是去找妈妈。

  南方习称菜花的,是真正的菜与花,翠嫩的一束,细小的黄花,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样子,既是菜,也是花,美丽得让人心动。我最称赏的吃法,就是白灼,一枝枝,躺在精美的瓷盘里,淋上上好的酱油。如东坡的一句诗,“人间有味是清欢。”一次肖请我与孙去他家做饭吃,我试做了一次,博得众口一辞的赞扬,肖的女友且因此以为我是广东人。

  曲阜习称的粥,做法我不很清楚,应该是有豆的成分。我不是太喜欢那种粥,不过冬天配碎羊肉吃就很好。那羊肉单吃很咸,就是泡进热粥里,咸味就融进粥里,粥本来淡,有了咸和香,就恰到好处。

  喜欢的是南方的粥,米煮到半融的状态,因所加的内容不同分为青菜粥,猪肝粥,皮蛋瘦肉粥……名目繁多。我曾经在家乡试过做皮蛋瘦肉粥,自己喜欢而家人都不习惯,没有动力就做不下去。来到南方当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开始在桃源村住时对地形不熟,常是去左近的一家金马茶餐厅去吃粥和面。一次煮了鸡汤,即用鸡汁和泰国香米熬粥,味道很好,只是份量多了,吃不了,那种粥是不能剩下再吃的东西,只得倒掉。在广州时吃早餐,在蓝与白,早上惯送一小锅红薯粥,那种是妈妈常做的,不过我们称为红薯稀饭。

  我至爱的粥,是妈妈发明出来的,用豆浆煮米至烂熟,极香。全家人都爱吃。去年搬家后,在附近发现一家小店,现磨豆浆,我经过时,往往会让店主多加豆,少加水,磨出很浓的豆浆,带回家煮粥,味道更好。超市亦有豆浆卖,但我不敢煮这味粥,因我还不敢确定,是会重温温馨,还是伤感。

  最难忘第一次喝豆浆的情景,是放寒假,清晨刚从青岛回到家,妈妈正在厨房里,煮好的豆浆,立刻盛给我一碗,那甘甜温暖的滋味,沁入肺腑,一生都难以忘记。

  从前知道肠粉,是从香港长剧里面。到得广东,且桃源村就有一家肠粉面王,当然没有不尝的道理。因为不确定是否喜欢,所以第一次要肠粉是点香菇肉片,肠粉本身美味,不过难忘的倒是作为配料的酱油,觉得这样的吃法很清新。后来尝过多味肠粉,喜欢的度就慢慢淡了。距离不止产生美,也会产生美味。

  对榴莲,是闻名已久了,也好奇,超市里卖榴莲,往往会弥漫榴莲的味道,我不喜欢,所以虽然好奇,也不急于尝试,直到一天,心血来潮,买了剥好的榴莲瓣,想试试到底自己会否爱吃。咬下去第一口,便知道会,从不知道水果可以发出这样甘糯香甜的味道,从此以后再闻那种榴莲味,竟也亲切起来。榴莲与山竹,一个是果王,一个是果后,当然不能只尝一味。吃了山竹,那份清甜自是喜欢,但觉得果后的称法还是不贴切。那样娇小莹洁,并不是母仪天下的贵法,倒是妃子一般,当然,不是杨贵妃那样,应是象梅妃,或者是太宗的徐惠妃。

  烧鹅与梅子酱,真是绝配,或者说,烧鹅一定要配梅子酱吃才真正美味,那一点酸甜,将烧鹅的味道完全发散出来。我夏天时买梅子酱,却是为了炮制饮料。买梅子酱时,顺便买了冰镇过的矿泉水,和大号的冷水杯,回去后,将梅子酱倒在杯中,然后倾进冷水,沁凉,酸甜,风味绝佳。

  苦瓜也很美丽,想不出来菜可以长成这个样子。余光中诗里形容过白玉苦瓜,想象中非常完美。家里人嫌苦瓜太苦,通常不吃。我开始也不喜欢,但是慢慢尝下来,觉得苦中有极清爽的感觉,所以喜欢起来。一次去日照,有一味苦瓜,同事们都不吃,独我一筷一筷地下去,她们都很惊异。我用苦瓜煲瘦肉汤,又买了干晒的苦瓜泡茶喝。苦瓜干是枯绿的颜色(水绿和枯绿都美,前者是生命力充盈的,后者是带着时间的痕迹),泡出来的茶微苦,回味淡淡地甜。酷爱那种味道,萦绕半夏。

  紫苏真是奇特的植物,那种香气极其特殊。在长沙吃开胃鱼,记忆的香是紫苏的味道。也买过紫苏姜,不过放在抽屉里忘了吃,想起来时,泡水喝了一次,嫣红的颜色,紫苏的香和姜的辛都在里面,梅子腌成紫红色,不酸,仍是很脆。在哈尔滨时,看到朝鲜咸菜里面有一味是紫苏叶,买了些尝试,味道也还好,但是紫苏,终究是做调料比较好,单吃,味道太霸道了。那些咸菜尝了多味,最喜欢的,还是酸辣白菜,以及一种中间剖开、抹了很多蒜泥的黄瓜。

  桃源村北门和西门,都有臭豆腐的摊子。我知道长沙的臭豆腐最出名,但是到长沙客户处太偏远了,时间上又紧,根本不可能去火王宫,买了袋装的,味道和一般的豆干并没不同。到上海去,在城隍庙附近的一家店里,叫了一客,那是很斯文的臭豆腐了,金黄的两块,闻和吃起来都很香。桃源村的臭豆腐,似乎算是正宗的,黑黑的一块,没有任何卖相,闻起来味道也差,但是吃起来,真的很香。有时候下班回来,若摊子还在,且胃口又好,会买上一串,边吃边走,自觉好玩。有一晚回来,很想吃,可是想必是太冷,没人出摊,失望地归去。

  腐乳似乎也是大江南北都有的东东,不管走到哪里,似乎都有腐乳,一直有点奇怪,因为从前一直都认为大豆是北方的作物,所以腐乳应是北方的特产。但是,竟然连台湾都有,而我喜欢台湾的3A牌子,辣与不辣的均好。还喜欢巨树牌,年深日久的异样情愫。《浮生六记》里有提到双鲜酱,是芸娘用卤瓜捣烂拌卤腐,我不知道卤瓜是指哪种,否则也要做来试试。沧浪亭是《浮生六记》里写过的地方,可是我竟然没有去,后来想想很遗憾。

  苏州的面很出名,但是吃来吃去,其实不过是那几味,而且,所有的面底都是一样的,只有浇头不同,但是吃面不只在浇头上,我自己是用鸡汤煮面,而不是将鸡汤浇面,所以出来苏州,并不怀念“姑苏一碗面”。广东的面汤好,面却一般。据说吃面还是要在北方,北方的面香。我在哈尔滨特意找过面吃,当时要的是茄子面,不过感觉也一般。我在家做茄子面给两宝吃,深受她们欢迎。在深圳吃的比较好吃的面是鼎鼎香,是Carrie去吃过一次后,很喜欢,推荐给我们。Carrie是河南人,嗜面食,所以她若说好,一般不会差。鼎鼎香的环境也好,喜欢桌下压的木简,古朴典雅。还没有去过陕西,但老大是陕西人,他说虽不很正宗,但也可以了,那是权威说法。当然,是味蕾不骗人,好吃才喜欢。我且对鼎鼎香的菠菜锅盔情有独钟。因为很意外,觉得是太好的创意,菠菜可以这样做,第一次见和吃。李碧华形容过一种菠菜做的食物,说是“啖绿”,这锅盔也是。通体脆绿,菠菜和面混杂在一起,中间又剖开,可以放辣酱,本来菠菜味稍淡,放进辣酱去,就相得益彰了。后来又去吃过多次,浆水鱼鱼,枣沫糊,油泼扯面,米皮……一味味尝将来。

  一次烧烤晚会上初见紫心蕃薯,火光照耀着烘熟的紫心,极柔美。后来我从超市买过几只,回来煲糖水。切成小块,放大量的水,本来应是放鲜姜,我放了湖南的菊花姜。水滚后,全成紫色,蕃薯本身的颜色倒黯淡了。盛在玻璃碗里,一汪紫盈盈的水晶似。放凉了才饮,清甜,微辛。

  《神雕侠侣》中曾提过嘉兴粽子,我未去过嘉兴,但在苏州吃过嘉兴粽子,并没觉得特别。苏式粽子我是喜欢的。住三元一村时,去公司的路上,即有一位老太太,在路边卖自己裹的粽子。常买几只做早饭甚至中餐吃。她一边替我剥粽子,一边会说些话,但我虽在苏州住了近一年,苏州话仍是不懂,只是微笑。特别喜欢她的红豆粽。广东的粽子和苏式类似,不过用料上有广东风味,如香芋粽。我喜欢芋头的味道。两广的芋头,与青岛迥异。肇庆裹蒸是其出名的特产,其实也是粽子,不过一般个头很大。喜欢里面绿豆沙的味道,香,绵软,米蒸熟后会染上冬叶的绿,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的。

  在福到来偶然见到味噌,买了一袋试尝。同时买了白萝卜和豆腐,就是简单地将萝卜切薄片,煮,滚开后放进豆腐,我因觉得刀切豆腐还麻烦,用手掰成小块扔进去,再煮滚,然后加味噌和蘑菇精,很喜欢那种味道。后来又用海带、小虾加豆腐煮味噌汤。

  有时候觉得生活的乐趣往往来自小创意。曾试过用剪刀将猪肉剪成小块熬汤。一次刘从青岛出差回来,带回鱼片,我用剪刀将鱼片剪成齐齐整整的方片,然后一边干活一边拈一片来吃,同事们都说是好创意。其实这是剽窃,因记得看三毛散文,她提到将猪肉干剪开,我此番亦是如法炮制,不过我剪的东西范围广了些而已。可惜三个宝没在旁边,否则一定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三个宝中,最愧对三宝,她出生后我即多在外地,在家时即使做东西给家人吃,她小,又吃不了多少,现在能够吃很多东西了,而我又不能做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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