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看过的一本书上面说过,没有离开家的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故乡。
然而,我早就不能分辨故乡和他乡。
我们的车子在崇山峻岭之中穿梭穿梭,梅里在我的视线里面一点一点的引退,我们在白茫雪山的哑口停驻了,格桑答应帮我采白雪茶。
我站在天地之间,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脑海里面一次次的闪现,在雨崩的路上,为我牵马高歌的藏族男孩;在雨崩的夜晚,我们喝着青稞酒,听着格桑唱家乡的情歌,一遍又一遍;还有还有,那样的山,那样的天空,那样的星星,那样的笑容。
你唱歌的时候,眼睛里面发着光。
我们上辈子一定是亲戚。
这样的情景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如果下一辈子我还记得你,梅里,我们一定死也不分开。这一生,我知道我会时时梦里与你相见。
有太多理由留下来,也有太多理由要离开,翻过哑口,格桑的车子象他的人沉默的压抑,我们都被一种叫做离愁的东西抓住了心。我对格桑说,给我介绍个男朋友,我就准备定居在梅里了,格桑不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是的,他也许以为我只是开玩笑,我们终究只是路过,路过和停驻之间相差的实在太远太远。
我们更加珍惜的,也许只是这种擦肩而过的心动。
虽然,我可以毫无畏惧的将我自己融入都市川流不息的脉搏,无论我多么的厌倦;可是想到要将自己交付这样的山水,不知道是害怕没有什么再值得期盼,还是因为卑怯的心里不能承载这样的厚重宽广,我不知道。
总有什么,是聪慧如你也不能了解。
我还是会启程,也许还是会寻找,但至少我已经知道,故乡就在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