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日记(三)

飞鸟尽

川西日记(三)

7月8日，稻城 有雨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便起床，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时而有准备转山的藏民在向日瓦、亚丁的方向行走。当日瓦镇上空的第一片云被朝阳染得微微发红时，几屡炊烟从沉寂的山谷中冉冉升起，驮着大水罐的妇女从石屋的小门悄然而出，穿过薄雾慢慢走向泥路尽头那条奔腾流淌的小河。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

   在一个路口我停下来，拍片之外还是拍片，回来把一些不用的东西存在亚丁人社区。和成都的还有2个江苏女孩一起包车往亚丁而去。亚丁的门票据说是128元，学生可半价，但我们是逃票进去的，成都的找了个熟人的车，车头说我们的人太少要500来回，不过要帮我们在亚丁景区门口逃票，无奈之下只有答应。

    稻城、亚丁在很久以前就看过游记和片片，也被称为最后的香格里拉，其实自己心生安逸的地方又何尝不是心中的香格里拉呢，小桥流水人家也是，大漠孤烟直也可。。。。。

    路，是一溜的好路。景，绿的山水灰白民居相间。在景区门口一点远的地方，司机拦住一辆拉石料的货车，轩亭和深蓝坐在驾驶室里，司机叫她们不要出声，如果问起来就说她们是去工地上探亲的媳妇，我和成都的坐在后面的金杯车里。车头叫我不要说话，要问就说我是修路的老板，来抚慰修路的的工人。有惊无险的过了，进去不远轩亭和深蓝从那辆笨笨的卡车上下来，重新集合。

  没雨的时候，无边的雾来了，漫天都是，车在雾中行，又是一次次的上升盘旋，松树的气须和泥石流不断。路上，竟然看到神山-----仙乃日，下车又是猛地一阵喀嚓，又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了龙龙坝。饿急的我们在昏暗的藏民家吃了高压锅煮的鸡蛋面，我忽然想起一路上没有见到一只鸡怎么有鸡蛋呢？成都的说怕是鸡也会有高原反映。

   我们腐败的坐着180元来回的马进山了，向落戎牛场走去。背包马夫背着。时间已是下午的3点多。

   转山的不易，路泥泞而险陡，沿途水流如玉一样带着凉凉的冷意。慢慢的在向天界的上升中行走，过小桥，走石道，到达冲古寺的时候太阳又闪出来了。下马去冲古寺参拜，伸手下水，冰冷，小小的冲古寺里昏暗的经堂里都是人。继续腐败到骑马上到珍珠海附近，看仙乃日神山；看卓玛拉错神湖；看蓝绿色的珍珠海还有路边上的经幡和玛尼堆，轩亭极为虔诚的在合十祈祷。阳光很温暖，我被眼前的色景震惊着，我五体投地爬在地上，叩头然后翻手，坐下晒太阳，再一次爬在地上，叩头然后还是翻手。

   又一个多小时的马路，冲古寺往落戎牛场的路上又下雨了。我那廉价的冲锋衣早已经被雨水打透了,鞋子也湿透，很冷,我把数码的相继揣进来时买的避孕套里,在镜头处又掏了个洞好继续拍照.路上，右边裸露的山体，山峡中的草甸，蜿蜒的水流，卸了马鞍悠闲吃草喝水的马，左边的山中，沁流而下的无声泉水，唧唧呱呱的各色鸟鸣，中途，夏诺多吉也露出真面目了，真的好幸运。雨越来越大天色近黑时候，两排的绿色帐篷和一座木屋------落绒牛场就要到了。骡子们累的够呛一路鼻子呼哧呼哧。骡子的屁一路也放个不停，和马夫定好明天来接的时间。

   在雨大的时候我们终于进了落戎牛场的木屋，木屋里有个大炉子，几张桌子散落在一旁，角落里居然还有台电视，不过是首不着电视节目，只能看DVD，电视里放着藏族歌曲，在木屋里的卓玛赶紧上木料点火，好让我们烤烤潮湿的自己和衣服。我身上的抓绒衫也很湿，停歇下来，喝酥油茶是我的强烈愿望，一会儿25元一壶的酥油茶上来，每人一碗倒了，喝了一口，不错，不咸不淡还有点茶香，一层油漂着烫烫的喝了又暖和又舒服。成都的煮了碗面吃，轩亭和深蓝吃着从三天前买的发面饼子，不能糟蹋粮食，我也要了一大块吃，就着酥油茶吃着压缩饼干。正喝一半的时候，那个在过冲古寺遇到的独自背包的徒步进亚丁的大哥上来了，赶紧倒了一碗让他暖暖身子，交流之下，原来是乌鲁木齐登山协会的大厨，于是说到慕士塔格，说到登山的艰辛可快乐。。。。。新疆的又叫了一壶酥油茶，请我们喝。可怜的轩亭喝了一点的肠胃受不了，拒绝了酥油茶的诱惑。那一晚，除了工作人员，落绒牛场就我们天南海北的5个人，在那个潮湿阴冷大帐篷里过夜。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被子几乎也可拧出水来，很潮湿，轩亭和深蓝拿出睡袋钻了进去，我和成都的还有新疆的则是铺3床褥子然后又是盖2床被子，在海拔是4000以上山谷里。轩亭提醒我睡觉悠着点，要不晚上叫醒我看看。原来她是怕我呼噜打过去拉！成都的这时高原反映很厉害，头痛的睡不着，胸闷的发慌。我到还是好！头不是很痛！好象已经适应拉！轩亭说害怕，帐篷外面有人，乌鲁木齐的睡到近门口的地方，又一镇悉悉梭梭的声音，成都的还有轩亭拿着头灯出去了很久，是去了木屋。雨太大，醒着听雨声，酥油茶喝多了，心跳的有点快，头也晕忽忽的。不过到是吃的饱，睡得着。



   7月9日 亚丁 小雨

   一早，轩亭诉说昨晚的折腾；肚子不舒服，睡觉睡也不着，去木屋坐也不行，木板凳躺也不行，反正不知如何是好。成都的更可怜，上山时候就有反应，晚上一夜未睡头疼心闷。木屋的门口遇到着红衣的喇嘛，会说好几种语言，刚从印度回家来，转山，和路上遇到的乌鲁木齐一起。乌鲁木齐的一夜没有睡好，一早又和喇嘛匆匆走了，去转山。成都的在酣睡，我准备了氧气罐，目标央迈勇、牛奶海，轩亭要去五色海，牛奶海。深蓝说跟我一起走，轩亭走的快，一路是徒步行走！

   背影都在一个一个地消失了，闲闲的吃了早饭，雨依然不小。不过空气是真的清新。起来倒是没有一点感觉了，披上雨衣,装上巧克力和压缩饼干、水晃悠着上路，能走多远是多远。我溜溜达达的都看不见人影。一路不断的有转山的快步走过，互相微笑举手点头：扎西得勒！一个人走在静极了的山间独享：水滴滴的草地，央迈勇流下的雪水，独木桥，偶尔的马，山坡上的简陋的牛棚，远处云雾中影影绰绰的央迈勇，头与手都伸出来接雨，惬意而自在。路，隐在山脚，泥泞依旧，远的不知伸到哪里。走累就在路边石上休息，草，很低长不了多高，但，绿是赏心悦目的，还有星星点点多彩的小小的花，在海拔那么高的地方依然静悄悄绽放。看见央迈勇的时候，整个的瞬间全露出来，就在他的对面，坐下，不走了。云雾来去的在央迈勇身边开合着。。。。。。

   马准时的来了，等了将要出发时候轩亭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牛场的天际，转不转完以是不重要了，每个人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风景。

   下山才知道，享受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坐马把屁屁给磨破了，后来深蓝也是如此，是在回稻城泡温泉的时候。

   和想象中露天温泉水气袅袅不一样，茹布查卡温泉是每一个人单独的一个房间，水池开开爱泡多久都可以。唯一遗憾是不可以一边泡一边聊天一边还可以喝喝酥油茶，而此时耳边依稀响起仓央嘉措的那首情歌：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与你途中相见



如果生命可以轮回，你愿意跟我去远行吗......


                                                                                                         2005年10月  北京

牛仔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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