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狮临天下 于 2013-5-26 15:35 编辑
槐 梦 悠 悠 童年往事于我的记忆总是有些寂廖,那时因了失聪的缘故对所处的一切既好奇又完全地懵懂。因为猜不透周围人那脸上的笑意和家人悲苦的表情想让我做什么,究竟令我变得忧伤甚至有些退缩,常常一个人躲到树下静静地望天,天空的蓝色始终是我最爱的颜色,且时常随着云气日头发生着变化,心也随之无忧明丽起来。然而,总有一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难已忘却的,春天里,万物披绿的日子里,也是我最有活力的季节,最盼着槐树开花了,许多无忧的静寂和着槐花香味传遍了故乡的角角落落,也久久的芬芳着我儿时的记忆里。——题记
前几日,在自然公园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一阵久违的花香传来,带着淡淡的甜味儿,抬头望去,园内槐树上的槐花堆雪般怒放,低头看去,林间草地上铺张着一地的槐米。那淳朴而悠远、浓郁而甘甜的一季幽香瞬间撩动着我的心弦,尘封的记忆也如这漫地的槐花渐次打开。 北方的春天来得晚却在一场春风细雨后,槐树倾心拼力地吐出枝叶,焕发生机。朦胧的绿意中,不经意间便争先恐后地冒出了许多黄白色的花苞,在翠绿的叶片中,闪着晶莹的银光。渐渐地,槐花次第绽开了,洁白素净的花粒雪一般镶嵌在绿枝间,淡香随风若即若离,花影远看若隐若现。远远望去,一串串,一簇簇,如烟如云,如雪如雾。正如诗云:“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槐树树冠高大,叶色鲜绿,每当开花季节绿白相映,素雅而芳香,至今也是故乡栽植最广的树种,街道两旁有它的身影,田野乡村里有它的点缀,它既荫蔽着我们儿时的欢声笑语,也同样普施给鸟儿安居乐业。秋天槐果成串成排的下垂,像扁豆一样的果实呈现扁、薄、长的态势,我们会及时收集以备来年植树节时上交学校,这当然都是那个时代的有趣回忆了。其实做槐花麦饭的槐花特指洋槐(也就是刺槐)的花朵。而我们平日里在黄土高坡上在田野里看到的是土生土长的国槐,幽黑的树干衬着翠色的树叶,开着素净的花朵,尤显高贵与典雅。国槐也开花,初夏时节开,颜色米黄,不过其味清苦,作药用时称为“槐米”,是上不了饭桌的。唯有洋槐的花苞没有开放时,香气没有散开,且花瓣厚实,吃起来才有味呢。就是生吃,也是满嘴留香的。 小时安静不言语的我最喜欢的就是爬到树上坐在突兀盘旋的虬枝上,透过斑驳的树叶可以看到很远,而且可以摘槐花折香椿撸榆钱回家,然后看着姥姥把平凡的花朵做成一顿好吃的饭菜,眼中充满好奇莫名的快乐,小小的心里胀满了成就的喜悦。当然要想采食槐花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手就会被坚硬或者柔软的槐刺扎破,十指连心,有时甚至要疼大半天。 我会和姥姥在梨树下仔细地摘掉叶片,然后用清水淘洗几次,用洋瓷盆盛了槐花再加入面粉拌匀放入笼屉蒸熟即可。吃法也可很讲究,我见姥姥会晾凉蒸好的槐米饭,再加入精盐、味精等调味品,再上锅热油,将葱花、姜末、辣椒丝炝锅后将槐米倒入翻炒再盛盘上桌。槐花饭香甜松软,除了槐米淡淡的清香外更增加了一份凡俗的烟火味。吃过之后齿颊留香,回味无穷。直到有一次我因在树上贪食槐花太多,回到家里又吐又发烧这才不再贪嘴了。 我家门前就有一棵大槐树,一树浓荫给整个夏季带来惬意。槐花开时如巨大的华盖,壮观而不张扬,香满了白天,也甜透了夜晚。当然,每天晨昏交替间会见鸟雀飞进飞出,心里向往得很,如果我是一只飞鸟我定能飞过山头去看山那边是什么,如果我能像树一样生长一定会恣意伸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