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相声近两年

流烟飞鱼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我叫郭德刚”，这是“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刚常用的开场白。郭德刚火了，火得邪乎，不是循序渐进的火，不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火，不是靠人托起的火，似乎一夜之间，他就无处不在了，躲都躲不开。没听过郭德刚的相声？钢丝会用不相信的眼神杀死你，“不会吧？”，你会开始疑心自己是外星人，或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对相声定位的不同说法、和汪洋之间的扯皮官司，加上他张扬的个性，口上不饶人的赖脾气，让那些娱记笑开了眼。观众呢，对他也是褒贬不一，爱恨交加。金发“闭”眼的美国总统女特使要坐300路区间车回美国大使馆（《西征梦》），开汽车和轮椅飚车还嘴里嘟哝着“风驰电掣”的年轻相声演员，这是郭德刚抖给我们的包袱，在大街上甄别北京人和外地人的方法是一脚踢倒灌一碗豆汁儿看他起来是骂爷还是咂吧咂吧嘴要焦圈儿……郭德刚用行动剥掉了相声贴着教化标签的外衣，用贴近百姓生活的包袱还原了相声“逗乐儿”的本质，这样一种“去晚会化”的草根艺术不被老百姓喜欢倒是奇怪了。
    上面提到的这些相声段子，是从电视上看来的，上一次听郭德刚的相声，大约是近两年前的事情了。两年前在“周末相声俱乐部”的台子上，郭德刚还是无名之辈，相坛新秀，并不显得突出。那个时候，很多的名演员从台子上过，好段子也有好几个，但和现在德云社的场子不同，周末相声俱乐部的椅子是一排排紧挨着的靠背椅，观众膝盖的前面就是前排椅子的后背，局促的空间会让你觉得跷个二郎腿是个罪过，不像现在德云社的场子，前面有八仙桌，观众可以坐在桌边边嗑瓜子边喝茶边哈哈的笑。那个时候的经典段子，现在仍然记忆犹新，有孟凡贵的单口——“新警察”——一个讽刺“旧社会”警察收保护费、在百姓头顶撒尿的相声，有李伟建、武宾的那个讽刺中央台某体育解说员口误的相声（球场上某人“前有追兵，后有堵截”，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何如何），无不让观众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肚子痛、掉下眼泪。这些是我们从电视相声里找不着的感觉，现场的相声有良好的互动，一个相声往往可以讲半个小时，相声内容也不必经过电视台审批（记着某年春晚冯巩、周涛等演的一个小品里说北京是个“堵城”的包袱在正式演出时就没有了），也不必宣传什么改革开放人民生活前后两重天、人民当家作主，我们在那里发现了相声的确可以逗我们乐。近两年来，国学在大学里开科，民间艺术得到一些保护，儒学开始重新进入人们的精神视野……我们在电视、网络以外又找到了新的娱乐方式，传统文化开始回归并逐渐复兴，白先勇改编的“青春版”《牡丹厅》受到年轻人的青睐，现场版相声受到百姓追捧，雅也好，俗也罢，我们都应该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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