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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革命活化石 — 嘉阳小火车 (自驾川南行)
“呜------骑龙哐当、骑龙哐当---呜------”随着一声汽笛长鸣,伴随着哐当哐当的有节奏声响,小火车启动了。那一声鸣叫,陌生又熟悉,亲切又遥远,把我的思绪带回到了童年,儿时的记忆如现眼前。在钟鼓楼下长大的我,常常与小伙伴一起到护城河边的铁道口,看那吐着黑烟嘶声鸣叫的钢铁巨龙。那久违了的场面唤起了我往事的涟漪,似梦如烟,亦非亦幻,飘荡在眼前的浓烟与蒸汽让我看到的是千真万确的蒸汽火车,可它那娇小的身影却不曾见过。
“嘉阳小火车·芭石铁路”地处川南犍为县芭沟镇,始建于1958年,全长19.84公里,轨距762毫米。嘉阳小火车是全世界唯一每天还在正常运行的窄轨客运蒸汽火车。
为一睹嘉阳小火车的风采,我专程从贵州自驾前往川南。从犍为县往西北行走十余公里便到了石溪镇,这里是芭石铁路的起点。石溪镇只运行当地人往来的普通客车,继续前行4公里,才是专门接待游客的嘉阳小火车游客服务中心-跃进站。
在跃进站,高峰时段每一小时发车一次,单程票价50元。我去的时候刚过10点,只能等候11点的班车了。我趁候车的时间,在车站广场浏览。广场上人很少,一组展示嘉阳小火车的摄影图片吸引了我,其中有油菜花盛开时节的场面,很漂亮,我把喜欢的翻拍了几张,但很不理想。因为这次行程主要是去贵州看大树杜鹃花,加上今年春天来得又早,就错过了嘉阳油菜开花的时节,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在油菜花盛开时来到这里,场面一定甚为壮观。
火车进站了,检票后我登上了列车,感觉一新,木椅和小桌模仿绿皮火车样式,很小的2+2对视排列座位,感觉像是坐上了玩具车厢。
由于是旅游专列,每节车厢配有一位导游(我座的这趟车就两节车厢)。火车启动了,依然是一声长鸣,随着升腾的浓烟与弥漫的蒸汽,嘉阳小火车-这个工业革命的活化石,带着一车游人踏上了追寻历史的征程。
在行进的火车上,完全不是坐火车的感觉,剧烈的摇晃、嘈杂的噪音让人坐立不安,尽管导游用了麦克讲解,如果你不走近她身旁,就只能看到她的嘴动和配合的手势,几乎什么都听不到,索性大家都把注意力投到窗外观景,一些人还把头伸出窗外,拿着相机拍照。沿途要过几个隧道,为防烟尘,导游提醒大家及时关窗,推拉的玻璃窗,做工很粗糙,关上也不严,但总比开着强。想想70多分钟的行程,要不是有极大的兴趣,简直就是花钱遭罪,好在有不少车站,途中可以下车活动拍照,最值得满意的是途中专门安排了一次蒸汽机车喷气表演,这也是花50元坐旅游列车的核心价值。
在一个弯道处,火车停了下来,导游让大家下车,到路旁观景台观看火车喷气表演。只见火车倒退了几百米后,一声鸣叫,呼啸着疾驶而来,烟囱中喷出的黑烟直冲云霄,排气管吐出的蒸汽呲呲作响,瞬间弥漫开来,黑烟、白雾、承载历史的窄轨蒸汽小火车与周围的青山绿树交相辉映,一幅完美的动画场面。只短短的20几秒,当人们还没定下神来就忽然结束了,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的急,消失的是那样的快,如一场梦,让人留恋、让人回味。也许是旅游中心故意策划这一场短剧,让它突发而来,瞬间即逝,留给游人无限想象的空间和满足中隐隐的遗憾……
“嘉阳小火车·芭石铁路”全程单轨,共8个车站,会车要在车站等候。值得一提的是,短短十几公里的窄轨铁路,由于建在山区,有弧线108段,隧洞6个,最大坡度36‰,最小转弯半径70米,其中还有一段称为“人”字形的铁路,和北京青龙桥火车站“人”字形铁路如出一辙,被列为国家AAAA旅游景区,堪称中国铁路博物馆科普教育体验基地。
十几公里的旅行在颠簸摇晃和噪音震动中结束了,列车的终点有煤矿,可以随导游到井下参观,由于我时间紧张,还有遥远的路程,只得放弃。
本想坐普通客运小火车,体验与当地人同乘的感觉,由于在起点站要等2个小时,便买了往返旅游车票(100元)。在返程的车上,听导游说一小时后普通小火车就会到站,便决定在下一站下车。经导游和站上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同意用我买的旅游车票上普通车,为答谢导游的热情相助,在火车就要开动的瞬间,我急忙购买了一份旅游纪念品(导游说过卖出后她有回扣的)。
目送远去的小火车,用候车的时间到村里转转,一些老建筑上文革时期的标语、口号虽然斑驳陆离,却依然历历在目。这里还有个矿山博物馆,也顺便参观了一下,坐在模拟调度室的办公桌前,操起两部老式手摇电话,仿佛岁月倒流,旧景重现……
随着一声汽笛长鸣,一列小火车从隧道驶出,这是我要等的普通客运小火车进站了,站台上的我和几个游客赶忙拍照,记录下这呼啸着往事、呼唤着时代的粗黑铁甲。
为避免在这站多等,我决定上返回终点站的车,再坐回来,还可以多看一回沿途风景。车门打开了,我匆匆上了第一节车厢,定神细看,和我刚才坐的小火车截然不同,制作更粗糙、车皮更破旧,纵向的长条凳替代了对向座椅,沿着棚顶喷涂的号码显示着座位号,一节车厢大约可以坐15-16人。再细看,车窗居然没有玻璃,铁窗框下隐约可见一块落下的铁板,猜想提起它然后固定在那儿可能就是车窗的“玻璃”了,想想来时过隧道的烟尘,真不知坐上这趟车会是啥滋味。刺啦一声响动,列车员拉上了车门,还随手插上了最老式传统的那种插销,环顾四周,车里就一位带背筐的老人和两个女孩。
车到终点站,机车要调回来往回开,我坐的车厢自然就变为了车尾,趁机车调车的功夫,两个女孩让我帮她们照相,也就顺理成章的留下了我的照片。
返回途中,列车员坐在门口,手下有个轮子,看他不时的用力转动,这回我可真是猜不出其中的奥秘了,一问他说是帮助刹车,因为回程多为下坡,需要他助力,巧妙的安排与设计中显露出的是多么的原始与落后,难怪称其为工业革命的活化石,真是名副其实呀。当这个列车员可真不易,照管乘客、辅助刹车,对了,还要车上售票,我看到沿途上来的乘客都主动递钱给他买票。顺便告诉大家,最好是去程坐旅游车,可以听讲解、看机车喷气表演,回程坐普通车,体验一次当地传统客车的感觉,回程票价5元,还可以省下不少银子。
一个个隧洞接踵而至,没有一个人去关那扇铁窗,也许因为它太沉重,也许因为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吧,任凭那烟那灰吹面,全然不顾,本就轰鸣的噪声在黑暗的隧道里更显威力,忍耐在这时尤为重要,紧闭双眼和口唇,等待着光亮的出现。
终于返回了起点,旅途的疲惫与兴奋交织在一起,虽然满脸尘灰,毕竟如愿以偿的亲自体验了一番。据说要是赶上当地人去赶场就更有看点了,牵羊的、赶猪的、栓鸡的、带鸭的与人同乘,站台上、车厢里好不热闹。参观嘉阳小火车,了却了我心中的一个梦想。踏上归途,那小火车震撼的嘶鸣依然在耳边回响,仿佛在诉说着火车历史的变迁、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尘封的往事,祝愿嘉阳小火车在跨越时代的轨道上昂首阔步、勇往直前、永不停息、奔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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