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岔河再往前没走几分钟,一个小岔路出现在我们眼前。左边是条土路,前面好像栽满了柳树,右边是条台阶路。不知为何,当我来到这条岔路口时,立刻打了个冷战,大晴天的站在太阳地,背后却一阵寒意袭来。 “就……就是这儿!柳树林子中间就是那个小庙了。”斌子声音压得极低,字带着颤音从他嘴里蹦了出来。只见远远的在一片树林中,一个小亭子尖儿突兀的显露了出来。远远望去,雾气缭绕之间,一片翠绿之中一个红顶金瓦,如果不是这两天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儿,其实还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咱们过去看看吧!”猩猩走在最前面,大家往柳树林子里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这怎么这么多柳树呢?” 飞冰大哥答话:“柳树其实阴气挺重,如果底下埋着死人,就有点说道了,咱们等下还是小心些。” “好的,如果有情况就赶紧撤。”连一向胆大的猩猩也变得谨慎起来。 柳树,在中国自古就有“冢树”一说。因为我之前听说过,在所有树木中,柳树与槐树都是阴气最重的树木。这样的树木只适合种植在坟地,而不适合种在阳宅。并且在众多的冢树中,柳树又是束魂能力最强的一种,所以自古就有“钉魂柳”的这一传说。传说只要有死人被埋在柳树之下,那死者灵魂就无法超度,被柳树的阴气束缚住。我很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的事件过后,会有这么多的柳树长在这里,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另有隐情?总之不像是自然生长而成的。 刚一踏入柳树林,立刻感觉冷了许多,不知是心里发毛产生的寒意,还是只是因为遮挡住了阳光降低了温度。林子不大,也就方圆二十多米,我们几步就穿过了这片柳树,来到小庙跟前。 这果然是一座破旧的小庙,四根柱子,早已褪去了当初的靓丽,苍白的红色到处是风吹日晒而开裂的裂纹。当中供奉的雕像,正是斌子说的那位白脸儿娘娘:褪了色的顶戴凤冠身着云肩袍服,怀中抱一襁褓,腰中配着一条凤尾带,本来应当慈眉善目的神仙,但望过去确是一张眼神诡异、让人头皮发紧、不敢直观的大白脸。看来当初修建这个小庙的时候,工匠的工艺并不是那么考究,要么就是偷工减料了,用料居然掉色掉的这么厉害。 “她脸还是白的呀,哪来的绿脸?”猩猩围着小庙足足转了5圈,左看右看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文峰,你来过这,你之前看到的是啥样?”1 “也是一样的白脸,”文峰应声,“咦?等等!”突然文峰伸手做了一个stop的动作,“你们看!”众人齐刷刷顺着文峰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是以前人们供奉上香的香炉,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 “啥?没啥玩意啊!”猩猩莫名其妙。 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管在什么方向,我总觉得这雕像的双眼在盯着自己看,极其不舒服。但雕像周围是没什么异常,地上一些泥土和陈年枯叶,前面正对着摆了一个香炉碗,香炉碗里,等等……香炉碗里面居然有小半碗香灰?好像有人上过香?!按理说,荒废了这么久的小庙,再加上李画沙讲述的这一带的历史,应该不会有村民来这里烧香才对,驴友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带着香火烧香祭拜荒野之中的神像。大家此时也都发现了异常,都觉得此处有些不妥。不管是怎么回事,这奇怪的小庙不宜久留。 除了小庙里的香灰,其他再没什么发现,于是大家穿过柳树林继续往前走。出了树林,过了娘娘庙的范围,不舒服的感觉立刻消失了,紧接着一条蜿蜒碧绿的河流和三三两两的废弃破船出现在眼前。有几艘木船沉在水底,也有的木船仍然有一半探出在水面之上,一半在水底。有的连接处的木头已经断裂,上面满是时间的沧桑,船身长满了青苔水草,随着碧绿的水波,一丝丝水草在水中飘扬。路过一艘砂石地废弃的破船,上面用红色油漆刷的“严禁一切野外用火”几个大字格外醒目,红油漆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已经锈掉了。再转过一个小弯,树丛都不见了,河流逐渐宽广起来,一艘锈迹斑斑的巨大双层游船搁浅在石头浅滩上。 大大小小,一共有六七艘废弃游船,看来库尾从前果然是开发过景区的,这里应该就是当年废弃的游船码头了,估计后来生意惨淡,加上这些个故事的传说,这里的旅游开发慢慢荒废掉了。直到现在,除了驴友、山民和龙庆峡水库的工作人员,很少有人来到这里。 猩猩朝着双层船的后面走过去,边走边说:“我解个手啊!”他的身影刚转到船后面,只听“嗷”一声的同时猩猩拎着裤子跳了出来,一边嘴里还喊着,“艾木骚儿瑞!艾木骚儿瑞!”与此同时,船后面跑出起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边嚷嚷着:“oh!shit!” “艾艾木嗖骚儿瑞!沃特啊由度英?温滴的由卡姆黑尔?”猩猩操着一口带着京腔的还不太利落的英文一边比划一边跟老外说着,估计他把长这么大的英语都想了一遍,都冒汗了。 “你,靠边儿……”麦冬白了猩猩一眼,把他拨拉到旁边,然后blablabla的跟老外对话起来。原来这老外躺在船后面乘凉,猩猩差点解手解在人家外国友人身上。老外还有一个同伴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营地。老外带我们来到他们的营地,果然,另一个棕色头发蓝眼珠的白人正在晒外帐。简单聊了一会,我们了解到他们也是昨晚来这里露营的,但并没有碰到什么异常的事情,有可能是比斌子晚到达这里的。得知我们碰上了这些奇异的经历之后,二人不断发出“oh my god”的惊呼,随后,就决定立刻收拾装备准备返程了。 斌子当时也是打算在这附近最先扎营的,但找了一圈,装备也不在这附近,于是我们决定还是继续向前,到前面不远的库尾一探究竟。临分别,掀起碰到的那老外还掏出个十字架送给麦冬,最后她还是谢绝了。“信仰不同,我要十字架也用不上啊。”麦冬一脸哭笑不得。 这一路,除了两个在库尾附近扎营的外国友人,我们没有看到其他的驴友,看来这清明节的日子大家还是比较忌讳的,不过有一点我有点觉得挺可乐,难道中国鬼只吓唬中国人,外国人估计只对吸血鬼啊大丧尸什么的感到恐惧…… “以后大家出来户外,还是对外国人警惕一些的好。”飞冰大哥望着俩老外远去的身影说到,“现在有好多国际间谍,会打着爬山的幌子,去侦察咱们国家的军事机密。” “啊?不会吧?”麦冬很是惊讶,“这些不都是驴友吗咋就成间谍了呢?” “你琢磨琢磨军事基地都建在哪?再想想为什么要建在那呢?里面都有啥?到那种地方,什么样的身份最容易隐蔽?具体的我就不细说了。”飞冰大哥嘿嘿的笑了两声,随后又大步走到前面去了。他的学识深不可测,好像什么都知道。 路回峰转,崇山峻岭好似像被突然从中间劈开来,所有的细流在此汇成了一个湖面,远处峡谷陡峭绵延,道路至此消失。这里湖水碧翠,幽深静谧,无风无波,一望无底。这里没有岸,只有峭壁。这就是龙庆峡水库的终点,被驴友们称为“库尾”的地方。 水边一堆橘黄色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看起来像是帐篷的外帐。正要叫文峰,斌子先跳了起来,“凑!那好像是我的外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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