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陆小路 于 2014-7-25 10:38 编辑
从乌鲁木齐到阿勒泰的夜车需要十三个小时(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司机们强制休息),沧海把下铺的位置让给了我,自己窝在上铺。车厢里你们能想象和不能想象的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躺在卧铺上脚一直摆不直,邻座的哈族大叔和大妈高声谈笑着我听不懂的话,车窗外面是无边的黑天。上一次坐十几个小时的夜班车,是从昆明去琅勃拉邦的路上,盘旋的山路,上上下下的客人,各种味道和声音,我以为我会习惯,没想到再遇上的时候仍旧无法适应。中途休息的时候,我问沧海感觉怎么样,他眨巴了下眼睛,夹在手指间的烟蒂抖动了一下,说,没啥。在这样的旅途中,有一个伙伴,是很有些安慰的事情。
沧海是个老烟民了,在长长的抽烟生涯中,手指都熏黄了——难怪他那么瘦,感觉除了皮,就是精骨了。由于初遇的印象,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的中年男人。但了解过后发现,第一印象这种事,真的不能作数的。他就带了一件长袖T恤和在阿勒泰市场上临时买的薄外套,可山上到了晚上有零度,于是只能冻得瑟瑟发抖窝在车上睡觉,鞋子湿了之后,就一直光着脚走路,光着脚去哈萨克牧民家帮小姑娘砍柴,经常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韵被戏称为“赤脚大仙”,总是冷笑话不断,夹杂着颇为顺口的打油诗,最爱的是背包上那只巨大的驴子。为了不让驴子在大包上甩脏,特地交我代为保管。有次给我拍了张我很满意的照片,我说这张照片一定要给我!他吐了口烟,对着远处的山,模仿大师的语气:我的片子一般不给人的。被我以“再也不把驴子还给你”作为威胁,乖乖就范。真机智啊我,嘿嘿~~ 沧海的爱驴~
沧海的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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