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县长赵霖在水命小寨

常有福

2014-09-16 10:10:51   来源：   评论：0 点击：160

□周国义

　　沙窑后庄是太行红色旅游区，主题形象是“太行硝烟，胜利曙光”，在艰苦卓绝浴血奋战的抗日战争中，中共太行区军民作出了英勇的斗争和不朽的贡献，太行山的每一座山头，每一条河流，每一个山洞，每一棵树木，每一块石头……都承载了太多的红色纪念，水命小寨山就是一个感人的抗日纪念地。
　　1943年3月20日，日军疯狂调动孙庞投降20万人对南太行山扫荡中，把辉（县）临（淇）公路修通，把辉县盘上的牧主、关王郊、金王庙、南村、司寨等地扎为据点，修起炮楼，对周围村庄进行扫荡。
　　侵华日军一个中队进驻司寨村，强迫50多个村庄4000多农民挖战壕，当时还是荒年，很多农民瘦得皮包骨头，动作稍有迟缓，就被日军鞭打脚踩，很多人被打得头破血流，死在壕中。村周修建六七座炮楼，挑起封锁沟，在东大庙、西河沟、南大岸建立了三处杀人场，这个侵华日军中队经常外出“扫荡”,每次都要以抓八路军为名抓些群众到司寨东大庙用刺刀乱刺，或分尸取乐。一次，日军“扫荡”回来后，抓了30名村民绑到东大庙。全部用机枪射杀，东大庙成了“万人坑”。
　　同年，驻高庄日军到黄水沟扫荡，在黄水、韩口，龙王庙、土梯、西坪等地烧房355间，杀害农民10人，强奸妇女多人，血债累累，罄竹难书。
　　为了粉碎日寇的“扫荡”，1943年7月，八路军地下党辉县县委书记王云清通知6个保长和当地群众，在水寨窑石窑坡东南隅召开会议，宣布成立了辉县抗日民主政府，选举赵霖为县长，史杰为盘上一区区长（后改为张鸣吾）。同时宣布，辉县抗日游击大队在九峰山暖掌村成立，赵霖为大队长，王云清任政治委员，琚子佩任副大队长，严景毅任武委会主任，武巍任副主任；1943年10月，中共辉县委员会也在暖掌村成立。李谦恭任书记，牛毅任组织委员，郭川为宣传委员，辖一个区委，区委书记翟如新（后为侯文成），洪立为妇救会主任。辉县抗日游击大队紧密结合太行七分区一团进行反扫荡，英勇机智地粉碎了日伪军一次又一次惨无人性的大烧杀。
　　中共辉县首任抗日县长赵霖尊照中华传统理念，在水命小寨山顶上按九宫八卦图形栽种下九棵松树，八个角八棵，当中一棵，圆圈用石头垒成石岸。古代修有观景台，最上边的一块大石头约有两吨重，此处又没有巨石源，也不知是从何处运来，又是如何摆放在石墙之上，让人不得其解，感悟古人的勤劳勇敢和聪明智慧。观景台正好作瞭望台，台上正好竖消息树。小寨山瞭望台是日寇侵略中国的见证，是抗日战争的红色纪念台，是南太行山水后庄的红色纪念地。
　　辉县抗日县长赵霖，原名赵世明，1943年形势十分严峻，大小战斗频繁，县政府不可能有固定地点，和通讯员跟着部队转移，部队每天要打仗啊，游击性很大，有时白天和夜晚要转移几个地方，赵霖都要跟着部队转移。
　　当时，王云清和赵霖都在水命和小寨山住过，小寨山水命沟绝壁山崖下，有个十分隐蔽的山洞叫长生洞，冬暖夏凉，外面有一个浅洞的小山坡遮住了尽里面的长生洞。此洞在绝壁山崖下拐弯处，只有走到洞口才能发现。长生洞的石缝里有清水泉，泉眼有三处，直径各1厘米，在洞里汇集成池。长生洞里地方很宽敞，能卧下100多只羊；住人能躺下几十个人。中共辉县抗日游击大队政委王云清就曾在洞里住过，办过公，现在洞里还保存着王云清当年用过的灶具。水命小山村有座老房子，就是辉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兼抗日游击大队长赵霖的旧居，水命沟头道门还有个山洞，是他办公的地方。
　　据传，西汉末年王莽撵刘秀，刘秀从金牛寺过来，到此地白草垴人困马乏，饥渴难忍，刘秀用枪在半山坡崖壁连刺了三枪，水出来了，将士们手捧泉水一饮而尽，刘秀曰：“水之命也！”此地有了家户村落，就叫水命。抗日战争时期，水命小山村住着赵姓一家，有两院草房，现存有三间，赵家有亲叔伯弟兄九个，分别叫赵运江、赵运湖、赵运海、赵运河、赵运泉、赵运雪、赵运安、赵运山等。老三赵运湖的父亲赵光珍、母亲原官英，当年赵霖住在水命头道门，原官英到饭时候亲自去头道门给他送饭，通讯员对她很尊敬。头道门外羊场地头有个大石头叫瞭望台，老五赵运河人小在此放牛代放哨，一有情况以甩石头为信号，此处山崖下有个小龛是个獾窝，恰好能猫进一个人，每到晚上，赵运河藏在獾洞里值班放哨，丝毫不敢松懈，保卫着赵县长的人身安全，赵家老小费尽了心血，也体现了军民、干群一家亲的鱼水深情。
　　当时，驻司寨日军到处贴布告，谁抓住赵霖赏一千大洋。有一天早晨，大岳脑和小寨山上的消息树相继倒了，日寇又出来扫荡了。赵家主妇原官英正在院里经线，赶紧丢下活计上山隐蔽起来，日寇皇协军一队人从水命沟苇子地顺河上金牛寺扫荡，连个人影子也没见到，想搜山又怕遭到游击队伏击，就烧了几间房子，灰溜溜地回来了。路过水命村，日寇用刀把经的线全部砍断了，屋里有一罐腥油用火药进行了搅拌。后来日寇走了，山上的消息树又竖立起来。赵家的人回到家里，屋里院里一片狼藉，恨透了日本鬼子。主妇原官英回到屋里，一眼看见床底下藏着个人在抖动，老太太义正言辞地喝道：“什么人？快滚出来！”那个人从床底下爬出来，举手投降，缴出了枪支和佩剑，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大娘饶命！大娘饶命!”经原官英和儿子赵运湖审问，此人姓胡，上过黄埔军校，佩剑是蒋中正赐给的，上刻“不成功便成仁”字样，被迫随投日国军当侵华日军随军医生，这次扫荡回去路过水命，故意落在后面藏起来，准备投给八路军参加抗日。赵运湖就把这个俘虏送到赵霖住处，经县长作了妥善安置，参加了八路军。
　　有一天，有一个汉奸特务来到水命村，不巧主妇原官英一人在家，汉奸一面打听游击队的下落，一面讹诈钱财，原官英厉声说：“不知道！要钱没有。”恰巧儿子赵运湖从外面回来，气不打一处来，汉奸见事不妙，就求赵运湖送他到金牛寺，赵为了免生是非就只好去送他。走到白草垴山坡上，趁其不备，赵运湖就用随手带的镢把居高临下，一下子将正在出恭的汉奸敲死了，又回家拿铁锹埋了起来。此后，赵县长知道了这件事，夸赵运湖有智有勇有谋，是锄奸英雄。
　　在残酷的战斗中，赵霖跟着部队辗转南北。攀登高山峻岭，涉水蹚河，常常食宿在荒山野外，生活相当艰苦。那时正是连年严重干旱，颗粒不收，粮食奇缺，无可奈何就购买村民的几只羊，以羊肉充饥。没有食盐，白水煮羊肉吃，吃得多了，人受不了，赵霖以坚强的意志对待困难，始终保持乐观情绪。为了活跃大家的情绪，还幽默地说：“现在生活不错，每天改善生活，吃羊肉，我很乐意。”赵霖以一位长者和领导的身份，用坚强的意志，乐观的情绪，不怕吃苦的精神，给了同志们很大的鼓舞。
　　太行军区部队进入辉县后，粮食严重匮乏，供给便从原来每人每天一斤半标准中减去半斤，但供应仍很困难，又从一斤中再减去半斤。半斤粮食显然太少了，掺野菜吃羊肉。羊肉吃多了受不了，有人反胃口，闹肚子。这时，解决粮食已是刻不容缓的大事。赵霖心急如焚，在同志们的支持下，以县长的身份，在岸坪村召开了黄水沟及沿山边一带村长、财粮会议，讲明筹集军粮，支援抗战的重大意义，要求各村从大局出发，都要筹集一定的粮食支持抗日。各村干部积极响应，千方百计征收了一批粮食，显示了群众心系抗日军民的觉悟。
　　当时，王云清和赵霖在沙窑后庄根据地的战略布局是，游击队大本营扎在山上金牛寺，下山打游击会合地在后庄，小寨山水命沟为指挥中转回旋地。水命赵运河五叔赵光辉是后姜、莲花、荣花、柏树湾四村的保长，暗地里为八路军服务。司寨保长名叫付原文，其子认给了赵光辉作干儿子，两家是干亲戚。地下党交通员是王文生，化妆成货郎挑走村串寨卖东西接头联系，建国后，王文生任新乡县七里营公社社长，毛主席当年视察七里营棉田，由社长王文生陪同，这是后话。为了取得司寨日寇的准确情报，保长赵光辉到司寨串亲戚看干儿，司寨保长把从日寇那里探听的情报告诉赵光辉，赵光辉回去后再传给接头人地下交通员王文生，王文生再挑着货郎挑到水命头道门告诉赵县长，根据敌人动向，具体部署粉碎日寇的进攻。
　　中共辉县游击队政委王云清在盘上留下一个连抗日，保护运输线和刚发展起来的游击大队，监视司寨的日军，并利用熟悉的地形打游击战。王云清在南平罗西边大岳垴和水命小寨山上分别竖立“消息树”，派游击队战士站岗放哨，这两处正对着司寨日寇方向，一有动静瞭望得很清楚，从大岳垴向小寨山传递。每当日寇从司寨出来“扫荡”，瞭望放哨人就把预先告知乡亲们的“消息树”放倒，各个村庄的乡亲们看到大岳垴和小寨山上的“消息树”相继倒下，就赶紧扶老携幼到山上躲避，并坚壁清野，粉碎日寇的“扫荡”，给了日寇很大的打击。
　　后经打仗实践，抗日游击战士在大岳垴和水命小寨山上分别竖起了两棵“消息树”，若见倒下一棵，说明日寇已经出动，各村民兵赶快通知群众准备上山逃避；倒下两棵，说明敌人已不远，村民必须走光。如果“消息树”竖起一棵，告知敌人已开始撤退，群众可以准备下山回家；竖起两棵，告知敌人已经走光，可以安全地回村了。这是中共太行区抗日根据地军民创造的一种极为可靠的土法通讯方式。
　　王云清、赵霖带领游击大队转到敌人屁股后打击，敌人撤退时，带领部队在山口埋伏，打得敌人摸不清八路军游击队的底细，到处受围挨打。粉碎了日寇的猖狂进攻，扩大了抗日武装。游击大队由原来的30多人、20多支枪很快发展到200人、200支枪，并能单独与日伪军进行游击战争。经过八路军和游击队你死我活的游击战和运动战，于1944年3月13日，终于将司寨的日寇赶下了山，侯兆川光复。
　　现今沙窑乡水寨窑石窑坡村东南隅，辉县抗日民主政府旧址仍存，属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载辉县市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不可移动文物保护名录。水寨窑石窑坡村和水命头道门、小寨山长生洞、后庄金牛寺这数处抗日斗争史迹纪念地，是红色之旅的必到之处，是太行红色旅游主题“太行硝烟，胜利曙光”的光辉体现。
　　（根据有关史料及原官英之孙赵启禄讲述整理。赵启禄，1939年出生，东北炮兵，团级干部，1978年退伍，现住水命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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