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是之 于 2015-3-3 12:22 编辑
2015年2月14日,我从北安河西口上山,
经北尖向阳台山方向走了一段,觉的状态不是很好,便折返回来。
12点左右,下行至望京楼时,见一中年男驴友,正大开大敞的坐在台阶上休息。
这驴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皮肤保养的很好,一眼还真看不出实际的年龄,
他手中的毛巾己经侵透了汗水,
但是大汗珠子还是原原不断的从额头上,从脸颊上往下滚落--如我刚开始户外时一样。
见这位朋友面前堆摆着一些吃、喝之物,我便戏谑到:“一个人在这大餐呢?”
他也是爽快,招呼我:“来来,过来一起吃。”
我正好也没有吃午餐,便将自己的食物也倾囊而出,对坐在他的面前。
聊间得知,他是与我一个系统的大机关公职人员,便又多了几分亲近。
聊趣正浓时,他话峰一传,说出了一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
“如果两个月前,你在这看见我,我会以为我是一个孤魂散鬼。”
见我很是不解,他便哈哈大笑道:“心态,心态,心态不一样了,状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接下来他对我说出了他的故事。
(当时,我争询过他的意见,如果有机会是否可以写出他的故事,他同意了)
50岁,大机关正处级。
近30年的工作经历,心中一直就是一个目标,能“熬”上局一级职位。
如果顺理成章,2014年底,49岁的他,正应该“提”上去了。
而且,私下里,很多同事,朋友都以“局”来称呼他了。
但是,可但是,但可是......
国庆节之后,上级领导找他谈话,明确告之,给副局待遇,职务不提。
就这意味着,今生的职场只能止步于此,正局的职位就更别想了。
他如五雷轰项一般,从经历了几十年的攀涉,只有一步之远,只是垂脚可踏的峰项前,跌落下去。
他抑郁了,还是深度的抑郁。他整个人都是在极度的颓废状态中。
十月底,开始病休,他便整天在山上游荡。
说到这的时候,他曾哈哈大笑的对我说:“那时的爬山可与现在的爬山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当时,他就是想逃离开所有的人,不想与任何人说话,不管是熟悉的、陌生的,家里的、外边的。
虽然每天晚上他也都是下山回家,
但是每天上山的所有念头就是一个,不回去了,就这样一直在山里。
他告诉我,其实,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是爬山,
只是每天踉跄的走上一个小山头,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只是呆呆的坐着。
渐渐的,他发现,一到了周六和周日,
这满山的小路上,或成群结队,或三五为列,或独身单影,总是有很多人经过他的身边。
渐渐的,他由猜度变成了兴趣,他想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
(那时在他的脑子里,还没有户外这个概念)
渐渐的,有人与他搭话时,他也回应一两句,
再渐渐的,有人拉起他一起走一两个山头。
他知道了,原来这是户外活动。
他买了登山鞋,买了速干衣,买了冲锋服,买了必要的装备。
他开始“登山”了。
聊到这里,他拍了拍他自己的大肚子对我说,
你看,我这身体都虚成什么样了,就算是在提一级,我又能怎么样啊?
他问我,知道姚贝娜吗?我说我知道。
他像是自语自语,又像是对着我:“至少我们现在还活着,一切足够了。”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聊了近一个小时,我问他:“要下山吗?”
他抬头看了看北尖山峰说道,我还要再上一段,那个北尖,我从没上去过,今天的目标就是它了。”
我本想劝阻他,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由他爬吧。
整理好行装,留下联系方式后的握别之时,
他对我说,他现在己经不抑郁了,他要尽快练好体能,尽快溶入到户外队伍中。
他今后的目标:爬山,长寿,多领养老金。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虽然他走的很慢,上升时很坚难,
但是我觉的他的身影非常的灿烂。
玩户外的朋友们,当我们的人生遭遇到一个始料不及的大弯道之后,
我们的身影是否还能依然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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