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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叶鸣廊 于 2015-7-11 05:17 编辑
今夜间,总是睡不踏实,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不知此身何处,呈片段的穿越状态,与忠臣良将一一会晤。一点儿没有了平时的风花雪月、儿女心态,心境寥落随着古人如垂垂老朽,与白日里总是大大的不同。 先是荒凉边疆、重峦叠嶂、落日孤城、城门紧闭、号角声声、归鸿不留、白头老将、借酒消愁、直至思家羌笛都渐渐寂然,他却再也没有睡意,满地秋霜,没想流泪,却老泪落下了一两滴。当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豪情壮志,被这国力羸弱、军事不修、强敌环伺、被迫身为文臣却作武将、苦苦坚守、看不到希望的归家无期的潦倒困苦却不被理解没有了精神支持的日子慢慢消磨的所剩无几了。揩干眼角的那滴浑浊老泪,毕竟是文人啊,拿出糙纸秃笔,不用一点儿的华丽修辞,不掩胸臆,直书所见,缓缓落笔:“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障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老范啊,隔了那么多年的岁月,你目中所见、心中所想、苦苦支撑的种种,我怎么就如同亲身经历的呢?或者,仅仅只是你文字的力量,穿越千年仍旧来感我?
范仲淹作为文人,迫于形势,为将自是万般不易,那天生的骁勇善战、一身的文治武略、胸怀光复天下,一生以精忠报国为己任的武将呢?我们的岳飞,他怎么了?没看到他飞马扬鞭、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飒爽英姿,却看他月下徘徊又徘徊的孤寂身影。他说,孔明得遇刘备、魏征得遇太宗,云从龙、风从虎,那是偶然,所以成为了传奇。大部分的人,是空有一腔报国热忱,却郁郁而终;或者壮志未酬身先死了。难道写文章的灵感都是无眠的夜里或者惊梦醒来所得来的?他狂草疾书,字字相连无间断,笔墨淋漓,却不是我们那首耳熟能祥的满江红了:“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岳哥哥的文采,从此词可见一斑了,比所谓的文人墨客,功力应该不差什么的了。
东坡的一句词,被人翻新了好多年,至今犹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生命一场如旅行,无人不是过客无人不是行人。世间万物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哪怕你如何的惊才绝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青史留名永垂不朽也不行,也只是路过了一次罢了。怎样的路过,临终前才觉得没白活不后悔呢?无解。凡人们的身体的磨练、享乐,都可以缓缓渡过,精神上的畅快与苦闷,大概有知音可以互赏,比较的幸运;假使周围没有知音呢?千古不变,文人们在可以自由书写时,也只好诉之于笔墨了,是倾诉是宣泄是解闷是自慰。好的可以引起共鸣的文字,历久弥新,任然可以引起我们的共鸣,依然感觉墨香怡人,所以老是觉得今天的文章总有袭古的嫌疑,总是废话太多而词不达意了。
诉诸于笔墨也不得解脱,信仰上就会有体现了。佛、道,应运而来。信仰是否如杨柳甘露,解心灵饥渴、慰焦躁心田、脱尽凡俗一切苦楚,得大喜乐,就不得而知了。汲汲大众,有了神佛的信仰,安于困境,不生反心,对于统治者来说,比较好统治了。道法自然,无为而治,先不说了。只说大儒高僧,精研佛理,站在了理论的制高点,估计,也不是一味迷信的神佛,以求来生福报,只是为了现世的精神上的解脱吧?信徒多多,过窄门者有限,真正的得大自在者,也是有限的了。假如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皇帝自己太入戏了,信佛成癖,以为信了真的能保他长生不老,劳民伤财之举太多,也就比较可笑比较欠了。看得比较清楚明白又有忠臣意识想要直谏的大臣来劝此刻的皇帝,结局比较危险,韩愈都算好的了,没有午门斩首,只是流放了一下,他就文人之气不改的抒发比较苦闷的云横秦岭雪拥蓝关了。给外甥蓝采和留的诗,委屈郁闷之情一点儿都没加掩饰:“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朝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敢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原来应有事,好收吾骨漳江边。”如此反过来想想,他当时的迷佛成瘾的大BOSS,没杀他,没因为他继续留诗继续处理他,已经不算残暴的了。生命诚可贵,韩愈他还真的敢,光腚戳马蜂,小小佩服了他一下。
今夜,就这样的半梦半醒之间,懒懒的凡人我,就这么与几位忠臣良将沟通了一番,迷迷糊糊地我还想,他们神马意思嘛。扰我睡眠,意欲何为啊?最后,有幽幽的古声,似貌似很羡慕的轻叹声音入我耳:“不为良相,当为良医。”我突突下了一大跳,这几位,竟敢竟敢羡慕我???~~~~~~不要对我委以重任,不要对我期望过高!这个是那扯那啊,选择直接晕倒,接着睡了……毕竟被他们羡慕了,不管真假,不管梦里梦外,觉得有一丁点儿幸福。良医的事,等白日醒利索了没有忘记时再慢慢思考一下好了。假如忘记了思考最好,毕竟,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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