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海湖,我们的车子在109国道上继续飞驰,越过青海南山的一个垭口,我们离开青海湖盆地,进入了柴达木盆地。这两个盆地都是封闭的,河水只能溜进去,不能流出来。尽管是两个紧邻的盆地,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一个碧波荡漾,形成了中国第一大湖——青海湖;一个水大部分蒸发,干涸成为一个盐湖区。
开始,我们还可以看到不远处山上分布着的植被树林。这里自然带的垂直分布是倒置的。从山脊向下,降水逐渐减少,因而树都长在山岭上。树是祁连圆柏,据说这种树的树龄大约在一千八百年,是在中国能够找到的树龄最长的树种之一。科学家可以根据这种树的树轮疏密程度,分析气候变化。 随着海拔高度的降低,我们越来越接近柴达木盆地的底部。这里能看到一些灌丛。偶尔走来的一小群骆驼高大魁梧,与周围的景色融合完美协调。而车子再继续向前,便什么植被也没有了,一片荒芜,我们到达了柴达木盆地的底部。 车窗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南面是连绵起伏的昆仑山脉。 很快我们就见到了第一个盐湖——茶卡盐湖。茶卡盐湖也叫茶卡,“茶卡”是藏语,意即盐池。它夹在祁连山支脉和昆仑山支脉之间,湖面海拔3100米,东西长15.8公里,南北宽9.2公里,呈椭圆形,总面积105平方公里。虽然这个盐湖大名鼎鼎,实际景象却比我们想象的萧条很多。早在西汉时期,这里的羌人就采盐换物,清代官方还在这里设立了盐局,历史上的“青盐”在西北地区名闻遐迩,主要指的就是这里的盐。但今天这里的盐遭到了海盐的竞争,产量完全随市场而定。我们去时,盐场已经放假。站在一座食盐堆成的岩山上,放眼望去,见不到一个人影。而不远的察尔汗盐湖则与此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察尔汗盐湖的化肥氯化钾供不应求,甚至车皮都不够用,无法全部运出。洁白的氯化钾堆放在露天的广场,如山一样,数百名工人忙个不停。
茶卡盐湖的冷落和察尔汗盐湖的钾肥的火热,说明在今天,食盐这种产品,工艺简单,资源丰富。过去食盐之所以昂贵,主要是因为运输成本高。今天食盐已经无法成为盐湖地区的优势产品,但是钾盐就不同了,察尔汗盐湖是富含钾等多种金属的盐湖,钾矿的资源储量达2.736亿吨,这在世界上只有几个地区可以媲美,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
在茶卡盐湖区内,我们有幸乘坐了世界上铁道最窄的火车。乘坐小火车在茶卡盐湖区前行,看着身旁一望无际如镜面般的盐湖上倒映着远处雪山。让人顿时产生了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耀眼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望无际洁白如雪的干盐滩,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射在盐滩上,拉得很长,又极为清晰,引得队员们纷纷在此合影留念。随行的一位地质专家说:“咱们此行十分幸运。像这样辽阔的洁白盐滩其实很难见到。因为这一带风很大,还有沙尘暴,风会把大量的泥土吹来,把这白色的盐滩掩盖。所以,在盐湖区,我们看到的一般都是土地,而很少有洁白的盐滩,只有在没有干涸的盐湖和挖开的盐池周围才能看到洁白的结晶盐壳和盐花。咱们这个季节来,没有刮大风,才能看到白色的盐滩。”
宾馆的服务员告诉我们,夜晚盐土表面的盐会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发生潮解,盐晶体的溶化会把地面搞得湿乎乎的。而随着白天气温的升高和阳光的照射,盐土会随着水分的蒸发而再次结晶。每天,干涸的盐湖上都在重复上演着潮解-结晶的故事。 早晨,随着朝阳的升起,我们又开车上路了。用盐修成的公路被称为世界上造价最低、最坚实的公路。敦格公路通过盐湖时,修筑在厚达十余米的盐盖构成的天然盐桥上,全长32公里,号称“万丈盐桥”。然而,由于昨天夜里的潮解,使得此时的公路表面像被洒水车刚刚洒过一遍水一样。同样的,公路两边一望无际的灰蒙蒙的盐地变得像被新翻耕的农田一样,新鲜、湿润、蓬松,好像全世界的蚯蚓都来到这里翻了一遍土。当然,这些都是昨夜的“潮解”造成的。 结晶-潮解,这样微观的物理变化每天都在这一望无际的盐湖中上演着。不仅仅是覆盖在盐壳上的土在变,连盐池里的盐花的形态也会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 可以说,茶卡盐湖不但有珍贵的矿物质宝藏、巨大的开采潜力,在这里的每一天,也都可以欣赏到令人心醉的新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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