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总会再去的西双版纳：致敬茶山最可爱的人~

绿茵丶

每一次旅行都是一次新生。放缓紧锣密鼓的生活节奏，带着对西双版纳的向往和对茶山的神驰，踏上斗记茶之旅。跟着斗记赏阅茶山风光，这5天寻茶之旅，脚步丈量茶山，洗涤心灵尘埃；享受版纳风光旖旎，品饮茶叶前世今生；记录一山一茶美好，相识一群可爱的人儿……
版纳有大美而不言，告庄有情怀而不知
几年前便想去西双版纳，仅仅因为一张照片，湛蓝透彻的天空下一片葱郁密林，美到无力招架。所以心念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去亲眼见证。飞离阴云密布的重庆，前往西双版纳，内心的小雀跃在看见版纳云卷云舒的天空时，便一发不可收拾。

版纳的热度与重庆不同，那种夹杂着热带雨林气候的湿润扑面而来。碧穹的天空下，三百六十度无遮挡的广阔，让人豁然开朗。穿过澜沧江，金灿灿的东南亚佛塔跃然眼前。前来接机的高演姐告知，那是告庄的标志性建筑物大金塔。斗记体验馆坐落在大金塔一侧，如果迷失于告庄，只要朝着佛塔方向前行，便能找到下榻的酒店。高演姐，典型版纳本地人，皮肤黝黑，爽朗干练。对于我们偶尔提出的疑惑，能迅速准确作出解答。没有照本宣科的讲解，有的只是常年身处版纳所获的认知与判断。

一股清香入鼻，身体的本能比脑子快一步，接过高演姐递来的糯软香甜的小苞谷啃食起来。正在开车的瑞哥，通过后视镜为我们解惑，“这是版纳特有的小苞谷，个头小，正好解馋又不涨肚。悠着点吃，到了告庄还有更多的美食好茶等到咱们。”瑞哥，版纳斗记体验馆负责人。一身短衣短裤，与高演姐有着相同特质：皮肤黝黑，这是常年在版纳骄阳似火的拥抱下才有的健康肤色，如果不是张嘴那一口流利的北方话出卖，谁能想到他也是“生活在别处”的外乡人。

抵达告庄，放罢行李，简单小憩一番，便前往斗记体验馆蹭茶。瑞哥端坐茶席前，手法娴熟从容。一杯大斗入肚，滋味丰富，落喉回甘。在缕缕茶香中，得知瑞哥来自廊坊。在加入斗记之前，曾在廊坊拥有一家自己的户外店，生活不说风生水起，却也自在乐趣。如果不是一次机缘巧合，他或许不会想到自己会在版纳驻扎几年之久。仅因为在斗记一次偶然的蹭茶，便惦念于心，魂牵梦绕。与家人协商一番，关店直奔版纳，便不再离去。心中不禁惊奇，这西双版纳和斗记尽有着如此大的魅力，能让他在此扎根，并乐此不疲。而在随后的茶旅之中，我便彻底被一山一茶所折服，确信版纳正如瑞哥所言，是一片来了便不舍离开的乐土。

沉睡于白日的告庄，终在夜晚苏醒。湄公河、星光夜市，人声鼎沸，各类民族特色工艺品、美食琳琅满目。夜市一侧，在民谣的映衬下传来阵阵节奏鲜明的鼓点声，循声而去，竟发现这鼓声的主人是瑞哥。闭眼享受，灯光璀璨，不经意之间便被瑞哥的热情与投入感染，一时之间竟猜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我想，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心态豁达之人，总洋溢青春活力。不知是版纳闲适慵懒的生活气息，抑或是茶汤里有着洗涤岁月痕迹的魔力，让这个初到版纳之时饮食不适的北方人，可以随着民谣在告庄夜市激情拍打手鼓，在茶席上侃侃而谈，不论是生理还是灵魂都已经完全与版纳融为一体。

穿过时光的经纬，漫步易武老街
从版纳州府景洪驱车前往普洱胜地——易武，亚热带植被香气，一直萦绕鼻尖。一边欣赏窗外郁郁葱葱，一边听高演姐讲述茶区的故事，即使路途艰辛却也不曾疲惫。“版纳盛产各类热带水果，这个天的芒果、菠萝特别香甜，一定要尝尝。”随着高演姐的话音一落，我们便已经停靠在加油站水果集市，各类五颜六色的热带水果，散发着浓郁果香，除了高演姐提到的芒果、菠萝，还有西瓜、杨桃、番荔枝、菠萝蜜、榴莲等。听从高演姐的介绍，尝到有别于重庆水果的香甜之后，不论什么水果便来者不拒，通通下肚，酣畅淋漓。

车行至勐醒，上来一位身着蓝衣的壮汉，他便是斗记老龚，勐醒精制厂龚厂长。谈论起易武的七村八寨，各大山头都了若指掌。龚厂长对易武的熟悉程度，不由得让人判定他便是一位地地道道“土著”。他笑言道，“我可不是本地人噢，十几年前和标哥一起深入易武，翻遍各大山头、村寨寻找优质原料，走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不少。说起来，标哥从2002年就开始入易武，他才是真正的‘万事通’。”
接近正午时分，经过气势磅礡的易武牌坊后，终于抵达此行叨念已久的易武，见到传说中的斗记标哥。标哥身着靛蓝色棉麻服，周身散发出书卷气，儒雅斯文。早已等候多时的标哥，逐一和大家握手，偶露腼腆。

席间，高演姐不出意外地充当着美食指向标，为我们介绍易武特色美食。“油炸小河鲜，不要小瞧这些小鱼，味道鲜美得很，旁边绿色的是薄荷叶，油炸薄荷也是这里独有的。还有这个白参蒸蛋，营养丰富，小娃娃吃了好得很嘛。”逐一品尝，正如高演姐所说，薄荷清香、蛋羹嫩滑、鸡汤鲜美。

到易武一定要去老街走走，才能体会到易武古镇的核心气质。也许是午饭太过美味，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大家迫不及待地往老街出发。经过坑洼的茶马古道，闲逛于眼前的老街，仿佛是个恍若隔世的小城。古旧低矮的房檐连接着微显破败的土砖墙，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偶有翠绿的苔藓冒出，在岁月中早已斑驳的房舍散落两旁。走在狭窄绵长的巷子里，可以嗅到明媚的阳光掺杂着古老街道的潮湿味道。这条历经沧桑的易武老街，时时颠覆着我的认知。那些仄仄的巷子，笼罩在骄阳下的老街就像一部胶片电影，抚摸那一砖一瓦，想象着曾经的繁华喧嚣，让老街在脑海中重新拥有鲜活色彩。

当行至斗记最早的诞生地时，突然而至的一场暴雨，暂时留住了我们的脚步。“那时候是向当地的居民租了这个小院，当时只有这一间两层小楼。现在院里两旁的屋子都是我和老龚一起搭建起来的。我们去寨子里收干毛茶，然后在这个院子进行压饼精制，二楼便是我和老龚当年睡觉休息的地方。”标哥不经意便回忆起往事。不知是谁说，下雨留人，仿佛老天故意而为之。被雨水洗刷的易武老街，透出沧桑的一面，远处成片的茂林，在雨水的滋润下，郁郁葱葱。“从院子正前方向山上看，那座山弯曲的幅度正像一个元宝，当时我和标哥就叫它‘元宝山’。现在植被越来越茂盛，已经看不出形状了。”龚厂长笑道。如今这座小院早已荒废，反而成为了当地小孩玩耍的场地。

六月天，我们行走在麻黑
版纳的天气，就像小娃娃的脸，时哭时笑。刚才还雨落纷纷，转眼便阳光明媚。在瑞哥平稳的驾驶下，经过一行山路盘旋，终见与茶林咫尺之遥的斗记麻黑初制所。

走入古茶园，脚下是沙沙作响的腐叶。林间错落的菌类，或红或黄，犹如可爱的精灵为茶林增添一丝神秘的野趣。弯腰寻找，拍下一张张萌态尽显的照片，这是生在城市的孩子从来未曾感受的趣味。行走过程中，瑞哥凭借多年的户外经验告知，“越是颜色艳丽的菌类，越是有毒。凡是有虫蚁爬过的，便是可以食用的。”

行至茶林深处，抚摸成片一人高的茶树，聆听标哥与麻黑初制所所长孙明讲述它们的历史过往，感受每一片茶叶的生命张力与使命。从采摘鲜叶，到观摩斗记初制所杀青过程，似乎更像一场生命延续的庄严仪式。而斗记的使命便是将这充满生机的鲜叶，制成一杯杯好茶，将茶山茶树的价值输出达到最大化，才不辜负上苍所孕育出原生态茶林的厚爱。

阳光还没享受够，便又是一阵突然而至的疾风细雨。避雨中登上初制所二楼，俯瞰隐匿在大山云雾之中的麻黑寨。“这雨还真善解人意，正想喝茶了。”黎敏姐笑着勾起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煮水泡茶，行云流水，不自觉便会被她所散发的气场吸引，安静围坐茶桌，一时竟忘了刚才的笑闹。在这般仙境之中品2003年麻黑，细腻绵密，口感饱满，三杯下肚便发热出汗，周身通泰。即使前一晚贪凉所致的热伤风，也统统不药而愈，不得不艳羡茶农惬意自在的生活。

风继续刮，来品一杯刮风寨
大名鼎鼎的刮风寨，如雷贯耳。当然刮风寨的名气，绝不是浪得虚名。去过刮风寨的茶人，都知晓其路途的艰辛不易。也正是因为刮风寨位置非常偏僻，再加之地处边境原始森林，其生态环境才能保存极致。

旅行之时，最幸运之事，莫过于有一个热心健谈又对茶区“熟门熟路”的伙伴。而这样的伙伴，在斗记却不止一个。进入刮风寨，需见识崇山峻岭，悬崖峭壁。刮风寨初制所所长李德明，是当地的地道瑶族茶农，对刮风寨可谓知根知底。若非他是常年奔走于这条崎岖山路上的行家里手，一般人是无法独自驱车驶入达到。“我们平时运送干毛茶的皮卡车，开这样的山路上，也只能开个两三年，路太烂，车子寿命短。”李所长会一边驱车躲过更为坑洼的道路，一边传授其丰富的经验，“放松身体随着山路颠簸起伏，就没得这么难受了。”由于路程凶险，过于紧张，被颠簸得一身酸软。按照李所长所说的办法，当真轻松不少，适应之后竟能体会出犹坐过山车般的刺激体验，而心中也不禁惊叹于一杯好茶的来之不易。

一路停车拍照，在这浑然成天的原始密林里，即使不擅摄影，也能随手拍出漂亮的明信片。而面对如此美好的一茶一山，难免词穷。最后索性放弃拍照，专心致志欣赏保存于脑海。路程过半，摘了不少野草在手，后来从李所长口中得知竟是他们捆扎扫把的原材。在我认真摘“扫把花”的时候，李所长却对盘绕在山坡上的绿色藤蔓状植物有了兴趣，手脚麻利地摘了一大捧，最后这些不知名的野菜变成了餐桌上的一盘可口菜肴，孝敬了五脏庙。如果不是深耕于此，有着丰富老到的经验，又怎会对这片秘境的一草一木烂熟于心。
路上偶有骑着摩托车贩卖茶叶的老挝人经过，在摩托的轰鸣下，刮风寨近在眼前。村寨里随处可见独自遛弯的黑皮冬瓜猪，笑闹着采摘野生芒果的瑶族孩童，茶农们质朴的生活之风扑面而来。斗记刮风寨初制所飘来的阵阵烤猪香气，早撩得人心神旖旎。油脂四溢的烤猪被快速消灭，再来一杯黎敏姐泡的2016年刮风寨去腻，两颊生津、丰富内蕴，人生美好不过如此。

十几年前，李所长还只是个靠贩卖茶叶换取温饱的普通茶农。那个年代真正做茶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能靠茶叶“发家致富”根本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有次给约好的收茶人送茶去，结果别人有事耽误了。在收茶人家里等候的时候，听见大门门栓吱呀一响，进来一胖一瘦两个人，一位是现任勐醒精制厂的老龚，另一个便是标哥。”谈起与标哥的相识，李所长至今记忆深刻。“2005年的时候，刮风寨的干毛茶大概八九元一斤。当时标哥在查看了我的毛茶后，便以每斤二十多元的价格收了茶。一来二去大家慢慢熟悉起来，从此与斗记结缘，合作至今。”
当我们笑言，是不是那二十元打动了李所长。李所长却十分郑重地回答，“可不止二十元的事，标哥简直改变了我的人生。后来也有不少茶商找我收茶，但都不是真正的爱茶之人，很多都是投机赚一两年的钱就跑。长久合作下来，我发现标哥却不同，他是从始至终的潜心做茶的人，是被他的认真做茶精神所折服。”

饭饱茶足，骑着摩托呼啸于山间，界碑之外便是老挝。据李所长介绍，边境处的老挝人常有过来打工采茶。其实老挝也有茶树，虽然相同纬度，相同的气候条件，但老挝地区的茶喝来却太过苦涩。这和土壤水质不无关系，造物者的神奇之处便在于此。

相比来时之路，回程的心情显得较为轻松。可能是那一杯刮风寨，喝得身心舒畅，其中却有道不尽的艰辛不易；也是那一杯刮风寨，让人难分难舍，诉不清的情深义重。穿过高过头顶的草丛，渐渐习惯于这颠簸，一路高歌。
上南糯，只为那惊鸿一瞥
南糯山古茶园，是一场身心闲适的修行。路途易行，可以完全放松欣赏林间的泉水叮咚和草长莺飞。高演姐提前准备好了小苞谷和矿泉水，为大家补充体力的同时，也为上南糯带了别有的风味。两个小时的脚力过程中，高演姐和瑞哥给我们讲解了大小树茶，张口即来的茶山茶树知识，让我们对如何辨别大小树茶有了全新的认知。屹立于古茶园的高大乔木，与周边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草木植被，形成了南糯山古茶园自然原生态的循环系统。

行至过半，远处飘来优美的歌声，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才发现是采摘鲜叶的茶农。他们快速穿梭于茶林间，手法娴熟。仿佛他们不是在辛苦地劳作，而是游玩享受于此。阳光漫射穿过叶隙，斑驳之影洒落山路，徐徐清风吹过，茶香就俏皮地穿过鼻腔进入脑海。

此次之行是为瞻仰那经历了八百年岁月洗礼的茶王树，为保护这颗活化石，不得不将其用铁网栅栏围住。虽然不能亲手抚摸它的身躯，但仅仅是目视也让人肃然起敬。很难想象它经历了怎样的过往，不禁想起斗记的那句“用心做茶，做好茶”，这种耐得住寂寞的执着，与斗记精神不谋而合。休憩于茶王树旁的小亭中，瑞哥在山泉中寻觅到螃蟹的踪影。玩心大起， 捉来拍照之后，瑞哥便将它放回泉水边，很快便消失眼前。

返程的时候，瑞哥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口袋，边走边拾捡茶园中不能降解的垃圾。并倡导我们一起加入维护茶林生态，每个人走出南糯山时，都提着一包垃圾“满载而归”。瑞哥双肩包上挂着小音响，放着动听的民谣，响彻茶园。

一半在脑海，一半在茶中
斗记会所的陈茶鉴道会，有着无法取代的记忆。一同品饮2008年及2015年金斗，感受陈化带来的奇妙转化。茶入口即逝，落入喉头，深埋脑海，最后唇齿留香。几杯热茶之后，黎敏姐分享了她与斗记及标哥相识的故事。

黎敏姐从2001年开始做茶，到2004年大益改制，单枪匹马深入西双版纳寻找原料做茶。2004年到西双版纳易武，2005年去到临沧，深入行走茶区两年，跑遍大小茶园，却始终未能探寻到内心标准。“跑遍这两个区域之后，发现离我想要的制茶标准相差很远，也发现要达到内心所追寻的标准十分困难。因为当时的易武和临沧地区的茶农，和外界接触较少，他们所制的干毛茶要么有杂质，要么饼型不够圆润，要么包装过于简陋。”
直至2006年在北京茶博会走进斗记的展位，才让她再次刷新了认知。“当时展位里摆放的几箱干毛茶，是我那几年见过最漂亮的毛茶，干净无杂质，茶毫明显。”黎敏姐直言，当时第一感受是灰心，因为她内心期待又遍寻的标准斗记已经做到了，而且比她所想的做得还要好。“那天的标哥穿着一件天蓝色衬衣，与其他茶商擅于交际不同。斯文腼腆，像个高中生，礼貌的点头之后便不见踪影。”

2007年黎敏姐开始做斗记北京市场的运作，随着与标哥的接触渐渐加深，之后逐步涉足斗记北方市场。如今，越来越多有着相同理念的爱茶之人向斗记聚拢，一拍即合，分工合作，只为用心做茶，做好茶。

行程直至尾声，大家一同压饼纪念。看着瑞哥蒸茶入模，便跃跃欲试。“不要小瞧这道工序，没有经验会被烫伤的。我初到版纳之时，前往初制所和精制所学习期间，就被烫得满手的水泡。”从鲜叶的采摘、原料的初制、成品的包装……制茶的每一个环节，每一道工序，都饱含汗水与艰辛，让人珍视来之不易的好茶同时，也为每一饼好茶背后默默付出的可爱之人心生敬意。

后记：王小波曾说：一辈子很长，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我想，能够遇见志同道合的伙伴，共同完成彼此的梦想，确是一大幸事。若不是对茶爱得深沉，若不是那一份认真和执着，若不是对茶山的敬畏之情，又怎会身心相随地为版纳一山一茶停留，又怎会耐得住寂寞只为一杯好茶。
在斗记茶之旅所认识的每一位伙伴，都深深植入记忆。思念版纳如斯美景，更是思念那一杯茶里的静谧安逸及那群可爱的人们。版纳，总会再回，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