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中科院山缘科考协会 于 2017-9-21 23:58 编辑
黑坨山——需要一支黑玉断续膏
by 包子脸
女,身高174,小学到大学,每次排队,我基本都是做为男生女生的分界线而存在。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造成了从小到大,特别是在集体活动或者体力活里,我都很少把自己当女的看,更没心安理地利用过性别优势。另外,本科时候也跟过半商业化的户外社团露营过几次,体力上一直没毛病。总之,种种原因造就了我在参加这次活动之前一直有充足的信心(手动微笑)。而现在,是参加活动第二天的晚上八点,我正有种筋骨寸断的感觉,瘫在中特课的座椅上写了这篇,望大家引以为戒(手动再见)。 出发前三天,睡觉忘关窗户了,有点感冒,没当回事儿。又过了一天,生理期出乎意料地开始了。有点犹豫,把这次活动的微信推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还看了去年有个植物所的大神写的科普性感想,我又心动了。伴随着这个愚蠢的感性冲动,命运的铡刀终于开始缓缓落下(这里是充满寓意的微笑)。 出发前一晚,躺在床上想了会儿穿什么T搭配什么外套裤子鞋,怎么扎头发,哪个耳夹比较运动风一点啥的,乱七八糟的想着就睡着了。第二天很兴奋地背着3L水,一大堆零食水果(我一度以为以分享食物作为开始的友谊是最坚固的,不过现在我知道了爬山过命的友谊才是最永垂不朽的),汇合了本次活动的雁栖湖小分队。尬聊,等,上车,和中关村小分队汇合。至此,全员正式启程。 兴奋地听了会儿黑怕音乐,很快就到了。下车后,一部分机智的小伙伴在小村庄的卫生间解决了下生理问题(整个山上是没有卫生间的)。而愚蠢的我对于茅厕有些恐惧的,这种恐惧大概是来自我的丰富的想象力吧,就没进去。而妹子A晕车了,蹲在树下的凉荫里喝水,我过去搭讪,而后和她一起结伴上山。 刚开始的路类似于没修好的窄水泥路,有点嫌弃,“这跟我想象的好不一样啊,我以为旁边是花花草草小动物那种”。妹子A表示理解。不过很快,“超乎我想象的路”就出现了。杂草丛生的小路,慢慢变成了会不停的有树枝来打脸的野路,再变成了鸿沟边的窄道。这种窄道上,如果踏错一步,就会跌到不知深浅的山谷树丛里,就算被野树拦住了就算不会死掉,估计也会毁容。那时,我真的很庆幸自己买了保险。真的,千万,不要,不买保险。 慢慢地,我们变成一路中队,妹子A在我前面,后面是妹子B和妹子C。她们看起来都小小一只,穿的漂漂亮亮的,也都很活泼,妹子B有很可爱的南方口音。再后来呀,路变成了很陡很陡的山路,不抓地的鞋很容易往下滑,走了大约半个世纪,我妥协了,丢掉了属于人类的骄傲,放弃直立行走,开始“爬”山。背包里的3L水与果冻蛋糕橘子坚果饼干开始叽叽喳喳地嘲笑我,“噗哈哈哈你看这个人好像一条狗”,我愤怒地吃掉了它们。 当然咯,偶尔领队会大发慈悲让我们休息喝一口水的时间,同时瞅瞅我们是不是都还活着,活着就赶紧快点走。那时候,我基本已经脱离疲劳了,灵魂浮在上空看着肉体麻木地走来走去爬上爬下。 不过生活总是充满惊喜的,一段由天然碎石堆成的路出现了。我们并不知道哪块石头踩上去会松动,而哪块又是坚固的。那一刻,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回学校学习。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了半小时左右,具体细节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人总是会选择性遗忘可怕的回忆(插入尬笑)。不过我隐隐约约记得,一直有个领队(并没有顾上抬眼看是谁)在跟我们说,就要到了还有十分钟之类的鬼话。哈哈,还好还好我一开始就没相信。 再然后,我和妹子A也走失了。虚无地飘在陡峭的山路上,偶尔会看到一只蚂蚁啊或者色彩斑斓毛毛虫啊从我旁边超过去(后来,妹子A虚弱地跟我们说,平时,我见到这种虫子都要叫的,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声音)。还有几个好心的小伙伴在我后面耐心跟着,还提出了帮我背包之类的善良建议。其实吧,就算不背包我也不大可能健步如飞,所以还是不要拖累他们了。继续龟速地爬爬爬,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超级平滑看上去超级好坐的青石板。青石板大哥慈祥地笑着对我说,“歇歇吧,孩子”。于是,我又怂了,立刻投入石板大哥的怀抱,挥手送走了小伙伴们。 坐在青石板上,我发了会儿呆,开始头脑风暴除了走路我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比如飞走、分裂成十个小人队友一人一个抱回去啥的。等回过神来,前路已经看不到小伙伴们了!而后面的小伙伴也一直没过来,山里万籁俱静,只有一只小蜜蜂在我旁边嗡嗡嗡嗡。我自己吧唧吧唧走了很久,视野范围内却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脑子慢慢浮现了“深山杀人案”“女大学生抛尸荒野”等等新闻黑字标题。好吧,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感到害怕了。(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一定要记住,不管多累真的最好不要单独一个人行动。) 好在前行没有太多的岔路,努力分辨之下,我终于听到了一片中年阿姨的欢声笑语,勉力朝着那个方向走走走爬爬爬。终于看到了一座热闹非凡的斑驳的城楼,嗯,九个眼。城门前,关心我的小伙伴们在门口翘首期盼,还有很多快乐的阿姨叔叔们在凹造型拍照。我当时只以为这些叔叔阿姨也和我们一样一路爬上来,还能兴高采烈地拍拍拍,心中不觉肃然起敬,并愧疚作为祖国新一代青年,我实在是太虚了。 坐在九眼城楼门口看了会儿风景,就就被拍照的阿姨赶走了。然后,我看了一个非常疲惫的人影缓缓地向我移动过来,定睛一看,是妹子A。唉,超心酸的。我和妹子A以为这是旅途的最高点,于是开心地分享了我们带的食物还有一个秘密(神秘的微笑)。无意中,我听到一个阿姨说他们是走游客的路线上山的。哦,好的,原来这座山有好好的路,只是我们没有选择(微笑)。所以,原谅我在合照的时候比了中指。
不久后,我们再次出发了,还要去爬黑坨山……这一段路,领队午马很照顾我们。每每迈着稳健的步伐消失在我们视野之后,他总会停下来等我们慢慢爬上去。而等我们好不容易追上他潇洒的背影,他便会再一次大步流星,然后再等我们爬爬爬追上他。当我最后一次挣扎着爬到他旁边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有没有觉得这很像一个童话故事叫《龟兔赛跑》。他怜悯地安慰我,其实吧,最后乌龟战胜了兔子哦。总之,在兔子领队包里忽近忽远的音响声中,我们还是上了黑坨山。我还记得音响播放的歌里,有一首我喜欢的“蓝莲花”。 大家一起在山顶眯着眼晒了晒太阳,终于开始下山啦。平心而论,下山比上山省力,毕竟重力终于开始做正功了哦。可是,下山很心累,没有安全感,而且脚趾头超疼。大概有一半的下坡路,我都是蹲在地上慢慢滑下去,而另一半是搂着一棵又一棵树折下去。一路上,“啊呀妈呀”“啊”“嘿唷”“啊啊啊!”“哇哇哇”等拟声词层出不穷。过程所的好心小伙子D走在我前面,时不时回头用担忧(kanzhizhang)的眼神瞅瞅我,我总是很大丈夫地表示放心,没事儿,我好得很。 后来,很陡的下坡结束了。平缓而漫长的下山之路开始了。这段路上,另一个领队永城很照顾我们。深受大家喜爱的,永远精力充沛的他,就这样折返于小分队的成员们之间,给大家拿东西发零食引路还抱着单反拍拍拍。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做过一道小学奥数题,大概是一个人朝目的地一直走,然后狗来回折返跑,求狗跑的路程。抱歉啊领队,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我只是想形象说明你走的路比我们都多很多…… 终于,领队午马和永城用自己的双脚噼里啪啦地开辟了一条捷径,结束了我们的漫漫下山路,好感动。大家吃了点东西,又走了大概半小时的破旧马路。马路中很长一段都很陡,很难稳定步伐,只好一步一颠(做了个动图,大家看起来都超开心)。而如果选择在下坡奔跑的话,就会一直受到重力加速度的影响,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然后在转弯处完成离心运动(滑稽脸)。 终于,到了回去的上车点,见到了一天没碰面的开路领队和压队领队以及家属。很厉害,送他们六个六。其实一路上还有很多别的小伙伴都跟我有交流,善良又可爱,但是我当天真的累到失智力,还要保持紧张地低头看路,没能一个个记住大家的脸和对应的名字。在回去的车上,大家完成了自我介绍,好几个小伙伴有点晕车,我也感觉胃里的果冻在蠢蠢欲动。幸好,雁栖湖校区很快就到了,中关村的小伙伴们却好像比我们晚两小时才到宿舍,心疼他们。
从北门到回宿舍的路上,我骑着自行车,再一次感到科技的力量(给共享单车比心)。到了宿舍,果断把白T和鞋子袜子打包扔掉了,洗澡洗出了半斤土和几片叶子还有根小树枝。为了凹造型穿了漏脚踝的裤子,直接导致脚踝上体无完肤,宛如撸猫被挠了一顿,手腕上和手掌上也有一些创口。呵呵,我究竟是有多愚蠢(手动再见)。 最后,瘫倒在床上跟幸灾乐祸的舍友们哭诉了一会儿,又跟新认识的小伙伴在网上联络了一下。闭上眼睛,等待着重感冒的,满课的周一的到来。 哇,人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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