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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
*******待续未完*********
——美食、印象、晨出——
“这香肠怎么跟啤酒桶一样粗？是喂人的么？”蓟门之树一边问我，一边用手指点戳着保定胡同里售卖的熟食。在酒足饭饱之后，混身松懒的我们对城市的人文显然饶有兴趣。作为男人理应显示出与总不同的“智慧”，于是我告诉她：这庞然大肠并非肠类。只不过用了动物的膀胱，将散碎得无法切制的驴肉混上大量淀粉填装进去，顾名思义——驴膏，此乃河北特产。由于其淀粉含量太高，一般可以当就馒头直接啃咬，解馋又解饱，是当地驴肉制品中的垫底品种。蓟门之树大呼双眼过瘾，又更加佩服操刀切肠师傅的手艺，但当我问及是否要尝一口时，连连说不。
夜晚睡在了保定市的“王府井”，你来我往的消夏群众一直持续到凌晨2点。这使我好生羡慕；回想起进城时骑过的“2公里自行车售卖街”又再一次好生羡慕。清晨，“过早”之后我们缓缓地上路了。缓缓地行进能弥补昨晚未细细观赏城市的仓卒。随着羊汤和豆沫的香气，穿过昔日直隶总督府，在干净的民宅下问路，当时竟觉得保定的人民幸福指数超过了石家庄。在这不是省会却胜似省会的城市中穿行，许久许久不能平静……许久……怎么有太多的许久了，骑了许久时间竟没找到宾馆领班所指的107国道。于是，到了保定市的尽头才发现走错路，原来宾馆领班给我指的107国道是通往北京方向，前往我目的地石家庄的107国道在城市的另一端。骂了句FC，赶紧掉头从来，出师不利可不是好兆头。就这样，又经过了许久的慢骑（这时心有余而车已多），9：30分我们正式步入107国道，此地距离石家庄150公里。
蓟门之树总拥有过人之处，这次她很快发现了今天顶风依旧，而且2、3级的南风使空气干燥无比。从‘安国’到‘邢德’的２０公里全是水泥路，白花花的路面竟宽过长安街。路两旁，每隔200米矗立着一根高耸的路灯，其他无树、无墙、毫无遮拦。整条国道丝毫没有弯曲，象飞行轨道般延伸到我肉眼无法辨别的天边，这条白色长龙让我想起公路车的即时赛道。在无景色的路段我百无聊赖，只能靠数路灯的个数打发时间。当路灯的交错又成为习惯后，眼前唯一变化是汽配商店的更替，也不知是中国的汽车质量差？还是中国的路面、汽油质量差？国道两旁林立的汽配维修商店之多已达到惊人的数字。终于，路灯的个数达到132根，水泥路面痛苦骑完，取之代替是破破烂烂的柏油路段。
——国道、大车、座垫——
在二级公路收费站边仅有的树荫下，我为两辆单车补胎充气。可能由于满嘴尘土的原因，我唤蓟门之树的言语变成了——“赶快过来，补充胎气！”吓得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我保持10米以上的距离。胎灌气、人喝水，在两样都完毕后，我们进入了石家庄养路段。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忆力太差，昔日的柏油国道今天竟成了黄土满天，而且２层楼高的运煤大车也哐哐地行驶在本不该出现的河北大平原上。心态决定成败，情绪影响进程。此时，扰乱我思绪的原因有三：第一，我非常厌烦拉煤大车；第二，我也不喜欢未经护养的道路（北京到保定的107国道，每隔100米，竖一个标石；每隔四公里，立一快石碑，碑上标明了路段维护负责人、安全责任巡警联系方式。在这条由保定到石家庄的107国道上，毫无任何标注）；第三，我的臀部开始隐隐作痛了。
在这条出奇脏、出奇乱的国道上。我先后经历了被火车吓倒、跟拖拉机刮层、被野狗紧追、遭农民训斥种种桥段。最后，以蓟门之树水袋漏水而得以小憩。漏水问题不大，冰棍不买是假。邻近中午，我们俩一边嗦着冰棍、一边咬着玉米肠漫无目的的张望。这时，我才得知‘望都’县城有条同往山西的路，许多超高、超载的运煤车为了躲避晋京路段的检查而绕道河北。路边洒下的煤渣可以作证、汉流夹背的司机倒也辛苦。可偏偏此时我在骑车，蓬头垢面成为了当地每个骑自行车人的特征。不远处，蓟门之树在和司机说话，估计她正盘算着搭车。我走近前去接过了话题，立刻感觉到搭车司机的求钱若渴。昔日小说里描述的免费搭车，现实生活中我从未遇到过。当还未谈及搭运价钱时，我就立刻终止了对话，草草敷衍了几句便蹬车上路了。之后，蓟门之树问我为何不搭他们的车，我便告诉她：“人家让咱们连车带人坐在煤篼里……我现在再脏也算黄种人……”
在中午烈日下骑行，头晕脑胀实属家常便饭。和北京郊区不同，在河北国道上，进行剧烈运动是不能大口呼吸的，你要用仅有的鼻毛将尘土、煤灰、木沫拒之门外，还要警惕道路两旁随时可能冲出的拖拉机，或者被大口咬着驴膏横穿马路的顽童吓倒。最不能容忍的，还是臀部所带来的剧痛。临行时向风间忍借的“无敌大鞍座”现在已成为“方砖老虎凳”。在此，知秋再次恳切提醒各位单车手：“远行一定不要背包、看似少许的重量会成倍地作用在你脆弱的臀部。久而久之，3000元的车座也无法阻挡你胯部的血泡”。此时的我，已感觉到了血泡的存在，更不忍心想象没穿骑行裤的她之苦痛。无奈，每隔8分钟我都要站立起来晃腰过血，蓟门之树形容我象“妄图想飞的鸭”。
——站台、旅程、草莓——
儿时的童年总向往做一匹马。这样就能驰骋在布满青色的草甸上、能摆脱坏孩子的欺负、能将所有不愉快的经历甩在后方。而今，我用地球上所有依靠身体机械力量中速度最快的自行车来实现我的梦想。梦一点点的实现，年华也一天天远去，在目睹亲人自然坐骨的今天，我依然不愿记得自己的年龄。“人生如流水、转眼奔三十”，这句平日里我常说的玩笑话而今又能重复几次呢？在这平坦的国道上，里程非但不急需完成，反而希望它越走越慢。只有这样，我才能延续时间、才能凝固生命、才能品出路的味道。
记得刚刚看过贾樟柯的电影《站台》，一杆二十几岁的文化青年在山西各处为了生计摸爬滚打，从文工团做到摇滚乐，从风华正茂做到不惑之年，最终结局还是回到他们出生的汾阳县城，在儿时的站台边安享余生。而我们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呢！今日的好勇上进可能是明朝的累赘；曾经的呼风唤雨在未来也不过是残存的记忆。试想在你花甲之时，能留下的回忆中有多少是默默工作的片断呢？我试想左右人生、我力图逆天而行，我回报社会的前提是满足自己小小的个人私欲。因此，我选择了骑行。用汗水和照片上传我退休后的回忆，用经历和游记告诉百年后的自己——年轻时你有过激动、有过执著、有过为自己生活的方式。
旅程即将结束了。在最后的几十公里处，蓟门之树在路边寻得了107国道中唯一买草莓的小摊。小摊简陋得出乎我的意料：一人、一凳、一篓草莓而已。看着大娘抚摸草莓的脏手，我幻想着她的工作有一半是搬煤。可我对事物外表的好恶远不及蓟门之树对水果的执著，在她的执意下笑慰着买了1斤。当晚，一颗颗草莓被爱人洗得晶莹剔透。我顺手捏了一个，入口香甜润滑，就像我们的旅程一样。
全文完
北京——石家庄：315公里
汽配维修商店：500余个
出售驴肉的饭店：138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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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5-11 08:19:04
显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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