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人

龙游927

——记中国最北看山工计文革

　　老计近视四百五十度，带了一副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眼镜。

　　北纬52° 55' ,东经122° 39' ，距黑龙江省漠河县东南约27公里车程，加格达奇工务段图强线路工区的“645山头”铁路巡守站上，中国最北“看山工”计文革就驻守在这里。
　　老计从小学到高一都是班里第一，家里也觉得他理应继续读大学，母亲年轻时做小生意，后因为过度操劳患了重病。当时大哥正要去参军，二哥在哈尔滨林业大学上学，家里花销很大。母亲生病后仍然省吃俭用供他高考复习。可过于沉重的生活压力使他放弃了继续上学的夙愿。1988年，他高中毕业，和弟弟妹妹一同参军，在鸭绿江边的沈阳军区某部舟桥部队成为一名工程兵。

　　复员后，老计先在619山头做看山工，一直到2008年645巡守站建成，老计又调到这里继续做看山工，也就成为了中国“最北看山工” 老计28岁结婚，妻子是辽宁古莲人，结婚后妻子调来漠河，在一家宾馆做临时工。女儿今年12岁，读小学5年级，喜欢画画，学会叫爸爸后俩月零9天才会叫妈妈，曾在爸爸看山时打十几遍电话给他。老计说，有天领导来检查不能回去，孩子晚上睡不着打电话来，他就在电话里唱《白龙马》和《军港之夜》，听见她睡着了才挂。三点多孩子又来电话，问我咋还不睡。
　　
  “看山的孤独和寂寞，连孩子都跟着遭罪”他说。

　　老计的山头巡守员工作主要范围为嫩林线66公里的100米到65公里的960米之间往返巡逻，防范落石、滑坡、倒树及其他危及行车安全的情况。看山工冬季工作时间6：00～22：00， 休息时间不离开岗位，2人倒班，夏季由于有雨季，6人不间断倒班。春融时需防护融雪引起的山体变化；夏季进入雨季后，路局和段上有明文规定，小雨两小时一巡回，中雨一小时一巡回，大到暴雨不间断巡回。防洪期间，河水会引起山体变化。冬季则需注意钢轨夹板的裂纹、折断；螺栓、钢轨的损伤；人为的侵入铁路线界（距离钢轨的1.5米处，对方物体的高度不超过1.5米，人员走动需在枕木两侧），在铁轨上落下物件等。 小站每天会经过17对列车，也就是34辆车。一共有九趟必须在指定地点接车的正点列车，每次巡逻大约需步行2公里，每天就是约22公里。一个月两人倒班，需步行约330公里。
某个夏天，他曾发觉有动物在屋外活动，当时只感觉那声音让人打怵，觉得头皮发麻，从门缝看也没看见什么，第二天八九点钟从对青山有两个猎人经过，跟他聊起窗外的动物，才知道可能是狼，猎人便顺着他指的方向追去了。

　　老计说，每个看山人，都有许多和脚下那座山的故事。

　　按照排班安排，老计连续三年的年三十都排到值班，去年妻子和女儿回山东老家，他就在山头待了十一天，前年也待了九天。段里给了四袋饺子，再弄些馒头咸菜，就算过年了，过去的两年都是如此。“一到风雨天，就感到特别兴奋，感到有责任担负在身上，每年还找点鞭炮烟花在守护点上放。过了年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早上8：37分经过的列车，司机看到我放鞭炮，就会用长短声鸣汽笛、敬礼。”“他们感动，我也特别感动，特别温馨。”老计说。

　　老计的母亲在2011年患肺癌去世。“说心里话，也想多挣点钱，也想有更好的生活，但心中有再多感触，别人家过的再好，我也不羡慕，责任在这里，岗位在这里，制度严格，不能有一点差错，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工作一定要做好。没能为母亲尽孝，是一生的遗憾…”

　　“…那汽笛的欢畅，不正是你那饱经风霜的情肠。”老计在自己的诗中这样写道。



老计说，每个看山人，都有许多与大山的故事……





北纬52° 55' ,东经122° 39' ，距黑龙江省漠河县东南约27公里车程，加格达奇工务段图强线路工区的“645山头”铁路巡守站上，中国最北“看山工”计文革就驻守在这里。





2012年1月13日的清晨，妻子为老计炒上半瓶榨菜和半瓶鸡蛋酱，这是老计的午餐和晚餐。老计28岁结婚，妻子是辽宁古莲人，结婚后妻子调来漠河，在一家宾馆做临时工。





老计装好随身行李，最重要是手电和蜡烛。
老计说，有天领导来检查不能回去，孩子晚上睡不着打电话来，他就在电话里唱《白龙马》和《军港之夜》，听见她睡着了才挂。“看山的孤独和寂寞，连孩子都跟着遭罪”他说。




老计背上包，喝上最后一口水就出发了。
连续三年的年三十都排到老计值班。段里给了四袋饺子，再弄些馒头咸菜，就算过年了，过去的两年都是如此。





零下三十几度的低温，漠河县的空气中漂浮着雾一般的细冰霜。为了招待我们，老计在市场买些刚出锅的发糕和馒头。





老计来到漠河客运站，买票上车。




巡守站距县城27公里，坐车约30分钟左右可抵达附近的，还需穿过树林下山约10分钟。校车频频的事故，让客运的监督严了许多，已见不到超载的现象。




1月的额穆尔河已经封冻，嫩林铁路修建在北岸。




老计下了车，开始徒步穿越树林。
老计的山头巡守员工作主要范围为嫩林线66公里的100米到65公里的960米之间往返巡逻，防范落石、滑坡、倒树及其他危及行车安全的情况。




山头看守点的背后，额穆尔河早已冰封。一列货车驶过，老计站在守护点接车。




老计和上一班的看山工交接各种设备。看山工冬季工作时间6：00～22：00， 休息时间不离开岗位，2人倒班，夏季由于有雨季，6人不间断倒班。




“响墩”是用来发出通知列车司机紧急停车的声音信号。一旦发现险情，巡守员要迅速在故障点两侧设置。





交接完成，上一班的看山工高兴的回家去了。老计劈柴为生火作准备。
春融时需防护融雪引起的山体变化；夏季进入雨季后，路局和段上有明文规定，小雨两小时一巡回，中雨一小时一巡回，大到暴雨不间断巡回。





这是在室外储备的干粮，都是家里自己蒸的馒头，碱有些大，已经冻硬了。





铲媒烧炉子。





外出前，要确保对讲机正常工作。“一到风雨天，就感到特别兴奋，感到有责任担负在身上。”





巡守站的饮水需要到河里取冰，这也是老计每天要做的事情。泛白的冰层水质不佳，要往下一层寻找透明的冰层。




铲除冰块，冰下冒出河水，喜凉的老计用铁锹盛起就喝。




对面这座山结构松软，圆形的石块间混合了大量泥土，经常出现滑坡。老计说有一年在巡逻时突然发现山上滚落的石块横卧在铁轨上，而当时已来不及摆放停车标记，他使出浑身力气刚刚搬开石块，列车呼啸而过。后来他用尽全力却怎么也搬不动那块石头。“不知道当时为何有那么大的力气”他说。






一列货车驶过，老计站在守护点接车。
小站每天会经过17对列车，也就是34辆车。一共有九趟必须在指定地点接车的正点列车，每次巡逻大约需步行2公里，每天就是约22公里。一个月两人倒班，需步行约330公里。




老计在额穆尔河上，背着收集的冰块回到小站。




老计很会生火，一会小屋便暖和起来，但即便这样，小屋的温度也不曾超过零上十度。





老计在接车。
他介绍说，过了年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早上8：37分经过的列车，司机看到我放鞭炮，就会用长短声鸣汽笛、敬礼。”“他们感动，我也特别感动，特别温馨。”





傍晚，老计又一次去收集冰块。




1月的漠河，不到4点便日落了。老计用手电代替旗帜接车。





接车的空闲时间，老计燃起蜡烛，继续等待对讲机的命令。





除了定点的9列班车，其余的列车时刻会时刻变化，老计需要一直都特别注意对讲机的指令，必须准时到达接车点。




老计在走向指定接车点的途中检查铁轨。
冬季则需注意钢轨夹板的裂纹、折断；螺栓、钢轨的损伤；人为的侵入铁路线界（距离钢轨的1.5米处，对方物体的高度不超过1.5米，人员走动需在枕木两侧），在铁轨上落下物件等。




抵达接车点，老计用手电画着圆圈示意线路正常，这列由齐齐哈尔驶向漠河的列车飞驰而过。




1月的漠河刚过三九天，夜晚的最低气温可达零下四十几度，老计说他不怕冷，所以也不戴围脖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