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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Seasons
忘情季节/恋恋三季
导演:包东尼Tony Bui
1999年
其实,你不用去预习这个电影的导演是什么,也不用跟别的导演做比较,就像“就事论事”一样去就电影看电影好了。
这个电影我没有看过,可是奇怪的是,我好像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童年的时候,身边很多越南女人,带着她们的孩子来到我住的城,她们就经常跟我说起这样的故事来。
这个电影的海报让我久久驻足,因为,它能唤起我的很多回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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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季节/恋恋三季
导演:包东尼Tony Bui
1999年
影片在悠悠的丝竹钟罄声中缓缓拉开序幕,三分钟之后,呈现一幅“接天莲叶无穷碧”的人间极景。小舟,白莲,晚唱,浆韵欸佴,水色摇荡……风拂莲动,镀金的画面仿佛能够送出暗香,配上婉转不失悲凉的唱词:“女子的命运如雨点,有的落入黑泥沟,有的落入金池塘……”吹动夕阳里轻轻摇晃的心事。相比之下,竟不似“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的小怜轻恨,倒是贴切了“良辰美景奈何天”那样不知归路的惆怅。
每一个诗人都有知己,每一个死者都有亲戚。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所有的采莲女都为杜先生工作。杜先生的白莲花闻名遐迩,每个清晨,挑花的扁担穿过大街小巷,城市在采莲女的叫卖声中苏醒。
采莲女的名字叫做欣,有一天她的歌声惊动了杜先生。杜先生和采莲女,“诗”与“歌”的邂逅。城市里已经上市塑料莲花,物质的大潮席卷而来,有谁还记得童年的清唱?失去手指的诗人,正蜷缩于昏暗的角落,等待尘封,等待死亡。
古典主义的黄昏,有些吟唱终于没有喑哑,就好像有些家园总有人痴心守望。在欣的歌声里,白莲盛开,诗人归去。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衣。
三轮车夫海爱上妓女莲,每日接送,殷勤呵护。可惜嫁给一名车夫并不是莲的人生目标,她戴上廉价首饰,涂红了双唇流连在燠热的暗夜里,错把霓虹灯当作了北极星。
依靠朋友的帮助,海在全市三轮车比赛中取胜,拿到奖金他终于有钱与莲共度良宵。开着冷气的房间,柔和的灯光,换上海送的洁白睡衣,莲惊讶地发现自己清新宛如一颗晨露,然后海说:“我只想让你静静地休息。”那一夜她睡得象个孩子。
秋天来临的时候,莲着一袭白衣胜雪。海载她来到郊外,轻轻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漫天红叶飞落如雨,幸福真实而隆重地降临……
在大雨滂沱的街头我等你,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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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雨季总是这样漫长?我简直腻味透了,穿着雨衣叫卖本来就不是什么美差,现在把箱子弄丢了,叫我怎么向老板交待?
如果不是那个美国老兵请我喝酒,这一切本来不会发生,可老兵说箱子不是他拿的,我该不该相信他?第一次有人和我平起平坐地喝酒啊。
无家可归,我穿行在夜幕里雨幕里,大饭店倒是灯火通明,那里的男女衣冠楚楚,谁家的电视在放《猫和老鼠》?没关系,至少我还可以踢足球,和我的伙伴在雨巷里。咦?那个女孩还在张望,看我射门!
呵呵,就在足球滚落的地方我居然找到了箱子,她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是流浪儿胡迪。
有些时候我会陷入一个问题不能自拔,因为这个问题一旦提出就不能回避,绕开它是对自己的逃避。这些问题很多时候会和某部电影有关,比如最近,我就在想:为什么我会喜欢《忘情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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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不能排除极具美感的画面、散文诗一样舒缓的节奏、东方含蓄的表达,但若在平时,有些事情我是不会相信的:比如流浪儿居然无惊无险地找回了丢失的箱子,比如妓女得到了三轮车夫的真爱,比如诗人从孤独中得到解脱……所以,你知道吗?我们的心灵在现实经验(也包括现实主义的阅读经验)的磨砺中,已经悄悄损失了一部分柔软、慈悲的东西。具体到我看电影的时候,便会不断受到某些经验的提醒:当胡弟在街道上踢球时,汽车的灯光叫我揪心,我以为下一刻他将会丧生轮下了;当有人提醒车夫:“你的车还没修好吗?小心送命!”我在心里阴险地一笑,这就是说,车夫的故事将以悲剧落幕了……我所关心的是故事的结局,“人物”只是“人物”而已,剧本的构成元素,我忘记了“他们”也是生命,轻率地推测着生,与死。
可是,没有,预测落空,我被感动。打动我的,更多的是导演包汤尼细腻、宽容的悲悯情怀,他不会象我一样狠心,轻易结束每一个苦难的生命,那些孤独的、迷途的、被损害的,他不要安排这些人死去或者丧失人格,不管为了控诉还是揭露,那都不值得。他要让这些小人物在纷扰的俗世中不放弃地寻找,寻找爱,寻找温暖,寻找归宿。导演执著地相信那个归宿的存在,并且亲自动手使之实现。这般的体恤和珍重教人叹服,同时也使影片获得了某种神性的光芒。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忘情季节》好像歌曲《平安夜》,它用另一种温柔和煦的力量,唤醒人性中的善良,此时我们满怀祝福抬眼窗外,雪花纷飞白莲绽放,整个世界一片清凉。
虽则如此,《忘情季节》却并不属于那种寄托祝福多过反映现实的高调作品,影片的一大特点,就是通过三条情节线的巧妙交织,展现一幅现实的越南风情画。我们看见大红的“可口可乐”广告下,贫苦的人们在为生计挣扎;越战留下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农业社会的保守思想有待进一步清除(我清楚地记得采莲女唱出新曲时,一名老妇怨毒的眼神);贫富差距日益扩大,社会风气浮躁;民族文化和传统价值观都在面临商品经济全球化的强烈冲击(塑料花热销,鲜花受到冷落)。祝福来自忧思,动笔的时候我想到“寓言”两个字,断指的诗人、寻找箱子的孩子……这些意象都带有强烈的象征意味。
从影片中可以感受到,包汤尼对他的故国(包是美籍越裔)越南所怀有的深沉感情。影片里的越南,是一个诗的国度,杜先生的诗句朗朗上口,采莲女的民歌韵味十足,甚至,三轮车夫在工作之余也手不释卷。影片借剧中人的口吻赞美白莲:“洁白芬芳,出淤泥而不染”,在这里白莲很明显是越南民族文化的载体,并且,归根结底,它也是重振民族精神的希望所在。今天无数后现代的文艺作品都在宣扬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交流的不可能,《忘情季节》却反其道而行之,它相信人与人之间坦诚的交流——杜老师与采莲女心有灵犀结下忘年友谊,车夫海和妓女莲从一相情愿发展到两情相悦,流浪儿胡迪虽然怀疑美国老兵拿走了箱子,但是最终他相信了老兵的解释(否则在下一个镜头,他完全可以用根橡皮筋淬了老兵的窗户)。这种有效的交流,从大的方面来讲,其实体现了东方文化中“仁”和“恕”的理念。影片最后我们看见,美国老兵与失散多年的女儿会面时,他的怀里也抱着一束悄然吐艳的白莲。
周邦彦词曰:“小楫轻舟,梦回芙蓉浦。”曾记否?今夜莲花盛开的地方,原是你我的来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