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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2日,在吉河小学孙老师的陪同下,我们一共走访了六名儿童的家。
曾伟(化名),是最后一个。
这是曾伟的大伯家,再往前一个院落就是曾伟和奶奶住的地方。
我们都知道,住在农村,各家各户都养狗,这并不稀奇。
但这只钻进屋子的小黄1号和之前走访的各户人家的小狗有点不同,
它连叫都不叫。
突然想起很不适宜的一句话:
《一只狗的生活意见》里曾有这样一段描述:
狗辈,其实是悲天悯人的……却说不出来,帮不上忙,因此宁愿与人类共存,而不肯抛弃人类。
我们先开始来曾伟家的时候,家中没有人,大门敞着,我们就冒昧闯了进来。
孙老师说,曾伟的奶奶去卖豆腐了。
塑料布做的窗户
三蹦子的司机大概说过这么一句:
”当一座房屋烟熏火燎的时候反倒不容易塌,一旦没了人烟便支撑不了多久。“
虽然我所受的教育不能完全推翻这段信息的“科学逻辑”,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
一个长期居住在这样环境的孩子,甚至是成人,他的精神健康每天都在过度消耗。
曾伟和奶奶居住的房屋是“两居室”,里屋是炕,外屋一间多用。
左边是灶台,右边是吃饭,做豆腐的作坊兼库房:
连残羹冷炙都算不上的饭菜,的确是饭和菜。
虽然光线很暗,但仍让我发现曾伟家的小黄2号,跟小黄1号一样,怕人。
这是奶奶做豆腐的工具。
这张照片,是在曾伟家最让我难受的一幕。
当时孙老师在桌子旁边,生动演绎了这一家老小四口人吃饭的场景。
奶奶和小曾伟吃着饭菜,大伯敲碗,二伯唱歌(二伯指曾伟的爸爸)。
孙老师讲的时候始终面带笑容。
这种笑容,比哭还让人难过。
其实,我一直想以孙老师为原点写一篇日记,但是真的太难了。
孙老师可以说是一捆面志愿者和涞源银坊镇学校的核心联结点式人物,
他普通到只是一位贫困山区的小学教师,平凡到是有两个孩子的爸爸。
但他身上总像装满了劲霸电池,带志愿者走山访校,不露疲倦。
始终面带笑容。
莫言说的”应该允许有些人不哭“,说的就是孙老师这样的人吧。
这是里屋。
忧桑的小黄1号,还没有一只鸡大……
曾伟家养了几只鸡,和两头黑猪,孙老师说猪能卖几千块钱。
曾伟家的掌门狗小黑,特别厉害,一直站在原地凶叫……个头和小黄1号差不多
曾伟的家人没在,去了隔壁大伯家,大伯现在保定住院,曾伟的爸爸住在这里。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我们终于见到了曾伟和他的奶奶……
实在没想到他会看我,因为我总是“躲”得比较远。
而那些凄凉的故事,并不会因为离远几米,就躲得过,反而更加清晰:(
《曾伟的故事》要从这里说起:
曾伟原本一家六口三代同堂,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加大伯。
大伯身体一直不好,也没有妻儿,精神也不好,现在保定住院。
曾伟的爸爸是两位老人的二儿子,娶了个疯媳妇,生下小曾伟。
曾伟很小的时候,妈妈被车撞死了,之后曾伟的爸爸也疯了。
两个儿子都疯了,所有生活都要压在两位老人,曾伟的爷爷奶奶的肩上。
爷爷常年外出打工,攒下的钱,几乎都给大儿子看病了。
爷爷奶奶自己生病,也只能开最便宜的药吃。
这次大儿子在保定住院,奶奶凑了5000块钱,就这样还差5000块钱。
因为身体原因,奶奶也不能下地种田了,除了照顾儿孙,挤出时间做点豆腐贴补家用。
每次做一包,一共十块豆腐,便拿去卖,能挣20块钱。
就这样一个月约莫能有百十来块钱的收入。
这个屋子实际光线很暗,和照片反差比较大。
期间给曾伟拍了很多照片,着实因为这孩子长得俊……
大大的眼睛会说话,他也是唯一开口跟我说话的孩子。
之前走访的几个,除了回答姓名,基本都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我们也只能从家长的描述中,去理解孩子生活的艰辛。
曾伟的奶奶,是个急脾气。
她一直在说曾伟淘气不写作业,她追着打他。
说的时候眼里一直噙着泪花。
曾伟就在旁边坐着,一声不吭。
偶尔,奶奶也会补充两句,小曾伟比其他孩子懂事的地方。
我想,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小曾伟可能并没有替奶奶从家务上分担太多。
看他满身的泥土,我能推想出他平时也许不到天黑就不着家。
谁能告诉我,有哪个孩子,会留恋这个环境的家呢?
谁能告诉我,即使他回到家中,谁能帮助他的学习,哪怕帮他收拾一下衣服。
不是责怪谁,而是竟然没有谁能让小曾伟责怪。
一个孩子,不懂事的年纪,一生中最天真烂漫的时光,竟然没有人能让他责怪或依赖。
之所以曾伟能给我这么大的触动,他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地方。
正是那些孩子比他懂事的多,也比他上进好学。
有些因为家里困难,没能继续念书,不论老师家长,还是我们这些外来人都为之扼腕叹息。
曾伟,一脸的天真淘气,即使此刻格外宁静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任凭奶奶叨唠他不争气不好学,他也就是坐在那里,看似不争气的掉眼泪。
也许小曾伟已经习惯这样无声的哭泣,看着他,心里难受极了。
面包一直在开导奶奶,泡沫给小曾伟写下联系电话,叶子每次都是沉默,回来想办法筹集物资。我忍不住对小曾伟说,你以后做的每件事首先都是为了自己。
那一刻,我很想抱抱眼前这个孩子。
但是我没有。
我清醒的意识到,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无法替代孩子的至亲。
好好学习也许是一条出路,但我希望他能有更好的机会,只要能摆脱贫困。
在走出这片荒芜之前,我仅仅希望他能继续坚强,就像《少年派》里的生存法则写的最后一条:“The most important, never lose h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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