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鱼

布布@

　做      鱼
今天生平第一次做鱼。
从市场中买来一条小小的鲫鱼，请卖鱼师傅帮我杀好，特意叮嘱师傅一定要让鱼彻底死掉，并且请求师傅再给我一个袋子套上，带着似乎哭腔说，鱼一定是彻底死掉的。如果它动，我一定会马上扔掉的。见我如此小心，旁边买鱼的大爷笑笑对我说：“放心吧，姑娘。它都被刮掉鱼鳞了，一定不会动了。”
我谨慎地拎着袋子往回走。一路上鱼果然没有动静。
于是我放心地把袋子放在水龙头边，准备一展身手。
就在我打开袋子的一刹那，那条传说已经死掉的鱼突然伸展了伸展。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回手，落荒而逃。一路上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地响。
定定地回到宿舍，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脑旁。眼睛中还是那条可怜兮兮的鱼在断断续续的抽动。听着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想，这可怎么办啊？需要等待多长时间呢？
我悄无声息地又走回到它身旁，远远地且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似乎它还在动。它的眼睛中充满了怨恨，正在幽幽地看着我，那么执著，那么无奈，那么忧伤。它的嘴角紧紧地闭着，成一条向下弯曲的弧线，倔强的就像一位视死如归的战士。我的心一颤：非常感谢你。也非常抱歉，今天要把你吃掉。

我鼓足勇气敲开孙的门，他的同寝室告诉我，孙正在睡觉。非常不好意思。我只好踏踏实实地等待那条鱼咽气。

走廊里有人在问我住在哪个宿舍。好像是孙。
打开门。
我买了一条鱼，但是它还在动。这话被斜对门的黄听见了，哈哈大笑。
羞死人了。
孙一边熟练地帮我洗鱼，一边说我也太胆小了。他还说，其实那条鱼已经死了，之所以还动是因为它的神经在动——这不还是没死掉嘛。我说。已经死了。确实死了。你太胆小了。是不是从来没做过鱼？是。我想我再也不做鱼了。那倒不必。
看着孙洗好鱼，我忙洗好锅。孙把鱼放在锅里。
锅没洗干净，回去再洗。
仔细地看看那条鱼，确定它不再动了，假装大胆地拿出来，轻轻地放在滤器中。又认真地瞧了瞧，恩，它确实不动了。洗好锅，放心地又洗了洗鱼。把它和削成丝状的葱、不规则的姜一起放入锅中，打开电源。
到明天它会被熬成白白的鱼汤吗？
明天告诉你。
感谢那条为我死去的鱼。我要通过你的帮助、我的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
感谢你——为我牺牲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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