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的集体发声——与成都再次相遇

Emma-U

    那个清晨，车子从蓉城的西边开到市中心，又穿过北部，向郊外驶去。我坐在车的后座上，透过玻璃看着这个城市的早晨。阳光刚刚好，不刺眼，略带温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照在脸上，有了明暗的变化。车子前进，于是这光便像是有节奏的起伏。夏日的蝉慵懒的躺在银杏树上，在光的跳跃中，完成一次次集体发声。

    这是我第二次到这个城市，成都。和09年一样，坐火车穿过秦岭的隧道，过一个夜晚后，醒来时已在蜀地。三年前，四川正是地震后一周年纪念，为了感恩而发行的熊猫卡让我免费游遍了大部分景区。这次不必再周折着去周边景区，而是在市区内住几天，再加上朋友父母的热情招待，使得这本就是故地重游的旅行，更多了份亲近感。

    新建成的地铁，是这个城市带给我的最直观的改变。在“叫出租车难，坐公交车堵”的成都，地铁方便了人们的出行，但四条地铁线路同时建造的计划，也使交通状况更加糟糕。现代城市的地铁大抵相同，从进地铁站，买张单程票，或者用一卡通，到入闸、等车、上车，再到下车、选择ABCDEF中的一个出口去你的目的地，整个过程除了你偶尔说句“借过一下”或者听到广播“列车即将进站”“请小心月台空隙”，你无须和别人交流，也少有人会和你说话。车厢中面对面的排椅上有抱小孩的乘客，各类手机的主人，和或闭目或睁眼也不知看向那里的人。过道中间站着的人几乎也是相同的状态。这种情况在上下班高峰中更加明显，拥挤到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却还要努力的举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不到四英寸的屏幕。

       好在成都还有那种人工售票的公交车，这样至少在车即将停靠在每一个站台时，都有位阿姨或大妈提醒你下车，甭管它声音是否亲切；也有不开空调票价一元的“非高档车”（成都把有空调的票价二元的车成为“高档车”），这样可以满足如我一样偶尔矫情拧巴的人，就是想摘掉耳机，打开车窗，听听这个由每个人组成的城市，发出的各种声音。

       打开车窗，有时会发现惊喜，比如车子路过合江亭时，一段马路的斑马线上，有爱心和气球的图案。听说成都的年轻人结婚时，总爱来这里拍照留念。九眼桥畔和合江亭，是我这一次来成都的新发现。除此之外，还在朋友父母的陪伴下去了黄龙溪。我从未想过成都的周边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虽是人工后来修建，但仍可看见原来寨子的风貌。两江汇合处的大榕树，依然茂盛的繁衍；青石板的路上，晒着火红的辣椒；传统的做面手艺，吸引着现代的游客；还有藤椅石桌上的一杯飘雪，清凉了某一刻的夏天。

       也再一次参观了杜甫草堂，依旧的竹林绿溪水清。正巧遇到一群外国孩子游客，他们兴奋的对见到的每个人都大声的说“你好”。不知道导游除了教会他们这句问候语外，是否会告诉他们杜甫是谁，他的诗和他的草堂，在我们中国文化和历史上的影响。去宽窄巷子和锦里，老实说并没有在这两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感受，白天是摩肩接踵，晚上店铺都关了门，只有灯笼有暖红的光，电子乐和川剧变脸的配乐偶尔从酒吧传出。这里虽有朱红的大门、有各色的琉璃瓦片，有白瓷青瓷的艺术墙，于我而言，它们要么太过久远，要么过分美丽，我还是更向往不远处泡桐树街某个巷子里的冷淡杯。


       我不再是一个人去成都。

       一个人在路上时很多次幻想过两个人的旅行，它就这样不期然的来了。曾经担忧过两个人旅行会出现的分歧和会产生的不自由，发现它并不存在。我想这不是说明和他人一起结伴出游不会有矛盾，而是因为我们选对了人。沿途的风景和美食，新鲜有趣的事，旅途中的惊喜已足够让人喜悦，现在因为身边的人，而更感到这一切的美好。因为不再满足于一个人的自娱自乐，当把开心分享给你喜欢的人时，快乐会加倍，若还能和他一起经历这些愉悦，就会觉得幸福是在敲你的门了。

      我很幸运，我找到了对的人，不仅是在旅途中，还有在从此以后漫长却不孤单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