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水草丰茂,马羊成群。 终于来到了蓝宝石一般迷人的喀纳斯。这是在北方,在中国的最西北,白桦树、尖顶木屋及那些俄式的地名似乎都在告诫你,俄罗斯、西伯利亚离这儿不远。晨曦中,穿上外套,悄悄寻找喀纳斯湖的“流”与“源”。 树林葱茏,山色凝静,湍急的水流把哗哗的声响渲染得格外清澈动人。河岸边沉积的砂泥洁净细腻,荡漾着迷人的蛋壳青色,让人忍不住想起砚泥,想起梭罗的《瓦尔澄湖》。如果能坐下来、住下来,沉思上一段人生,多好,又多有必要。闪光的急流中,一只失群的小野鸭在奋力溯游;不远处,静水湾中有他的兄弟姐妹等候。 喀纳斯河的上游自然为喀纳斯湖,近在咫尺。湖水深沉静寂,望着它,你就如同望着哈萨克人的眼晴,恍惚中,又让你想起俄罗斯名著《第四十一》中那个中蔚蓝得像大海一样的眼睛。喀纳斯湖的蓝是蓝宝石的蓝,这种蓝来自远古的海,来自祖先的梦,来自绵长的爱情。白花花的阳光,蓝莹莹的湖光,说不定就在你我的一转身之际,传说中的湖怪会一跃而出。神奇的魅力蕴藏于神秘? 喀纳斯,露珠中才能闪现的仙境啊,一切生灵共享的天堂啊。难怪同行的一位女同事诗兴勃发,竟发出这样一句非常规的感叹:“喀纳斯牲口的天堂!” 这是被自然之景彻底降服后发出的心声!喀纳斯景区的景色实非人间所有。置身其间,让你都不想做人而只想做湖边草甸上的一头牛一只羊或一条散漫木棚毡房边的小狗狗。 且看那一片倒影,纯粹是天地间平放的一面大水镜。它把山树云天、浓翠活绿,丝毫不爽、冰清玉洁地贮藏到潭水中,让人看着就如同触摸着凉凉的、薄薄的、亮亮的水晶镜面。镜潭边水草特别丰茂,而那一二只牛羊也特别安闲,据说,神就看中这方水土,神仙就居住在这里边。因而,这里也是当地哈萨克族人举行“阿啃”礼仪的地方在天堂中放歌。 晨光中的游览真叫做观光。“镜潭”附近有珍珠泉,阳光洒在水面上,水面如群鱼吐泡,珍珠罗列,一颗颗一粒粒,让人恨不能用手掬起。 这里是神仙湾。河面上雾气凝聚,宛若白龙游憩。上溯,有月亮湾,湾中两个“大足印”,纯天然活生生由水草生成,不但形似,简直传奇。旅游的伎俩就是诱人猜想,就是附会历史。这两个千古不灭的足迹,真是成吉思汗西征时留下的印记?英雄就跟神仙跟云雾跟风沙一样,一经追究,更神秘莫测。 最入镜的是卧龙湾,河中自然生成一条温驯可爱的青草恐龙。整体看是一条大恐龙,正悠闲吃草;局部看是一条小恐龙,正恬静饮水。看不够,想象不尽。自然的魅力,无过于此?晨光入镜,波光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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