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远征 武当山游记
五一三天假期,我跟着腐败头的队伍去了道家圣地-武当山。自明朝以来,武当的名字就代表着绝世武学、神仙传说,尤其是武当的内家拳法,有“北崇少林,南尊武当”之称。尤其是武当山张真人和全真教的故事被金庸先生演绎的荡气回肠,今天我们就是追着张真人的脚步来到了这片充满了故事的传奇之地。
火车到十堰,下车已是中午,扛着包拿着杖走出出站口,大队就在门口附近集合等待,因为最后一批队员还没有到齐,因此抓紧时间去了火车站后的小市场,抓紧时间试了碗口馋已久的热干面,但是可惜,以我20个小时饥肠辘辘的肚子,却还是接受不了十堰火车站附近面馆的产出,劝大家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草草垫了下肚子后,队伍到齐,虽然没吃到美食,但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情,因为前方就是无数的八卦和历史故事等着我们,就像到了宝藏门口的前一刻,怎么能不心情激荡呢。但是又担心会不会只是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幻影,所以愈发的紧张起来。车行半余小时即至登山口,第一站目标五龙宫。听开车的师傅讲,五龙宫已经被规划为景区,目前正在封闭式开发,一概不接待游客,既然正路不让走,那就靠自己探路钻进去吧。
山路崎岖,向上爬的路给我们带来了辛苦的跋涉,但得益于今天天气的凉爽,走起来汗出得很透,越走越有了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完全没有憋闷的痛苦。
跋涉的山路没有任何消遣,于是就难免心思外放想点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到了道路,就想起道路给予人的不仅仅是方便,更是一种精神和方向的指引,想着当年,元末明初,天下刀兵甫定,道人们从各个方向回到武当山,说不定就与我们今天走的是同一条路吧。虽然隔着不同的时代,但这路依然是当年的路,这山依然是当年的山,走在这山路上的人,同样是双脚赶路风尘仆仆。相同的情景会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就像在这条山路上,也许忽略掉时间的间隔后,今天的我们似乎可以成为当年那些寻道之人的翻版,如同一场翻拍的电影,换了两组剧中的演员演了同一场剧本的戏,但作为后辈的我们因为有了前人的参照,自然而然的会在肚子里打好了腹稿,至少不需要去考虑今晚有没有落脚点。没有了对前路的忐忑和忧怀,就可以随性的把身心放松在灵山秀水中,整个人闲逸的就似泡在云雾茶的香气里,水汽缭绕间倏忽而生出卧看云卷云舒的境界。悠然自得中,记起这武当山当地的传说故事,不禁去揣测那些故事中的人,说不定隔了几百年前,就有人站在我脚下之地驻首、休憩,同样的场景里,我也尝试去组织一下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 武当访仙
五月。
晴。
武当山南麓。
元军已经退去,遍地的残屋断壁,几处发黑的房梁还冒着火星,清晨挂着露珠的山路上,一队人正在急匆匆的赶路,领头的是个骑着马的文士。
“沈大人,你何必跟皇上要这苦差事,这一年多,哪个山头没找过,连个张真人的影子都没见到,鞋都磨破好几双了。”牵着马的青衣小仆愤愤说道。
“你懂什么,”文士捻着胡须轻斥道,“陛下寻仙心切,大明神器千秋即统皆在此行,以后休得再做此等妄言。”文士拽了拽缰绳,欲言又止,只挥手指着前方的一处破石亭,“就在那下马歇歇脚。”小仆撇撇嘴,低头继续牵着马。
石亭立在一堆房屋的废墟旁,亭子中已经有了两位歇脚的人,一个身穿百衲衣,脚踩草鞋,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带着一个白白净净的清瘦小道童,坐在亭子的一角正在打盹。文士一行人陆续进了小亭找地方坐下。
南方的山里风雨不定,刚好好的大晴天,这会儿就开始起了乌云,看来一场雨是说来就要来了。
亭子里,文士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瞧着对面的两个道人,对着小童说道:“小师父,这山里的人都跑出去躲兵祸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不知道,师父说,我们是来等人的。”小道童拖着浓浓的鼻音,含糊不清的说道。
“玄清,要等的人来了,你速去泡茶。”旁边的老道突然伸了个懒腰,对着小道童吩咐道,然后转过头对文士说:“先生叫我好等呀,观先生面,双颊晦暗,似前程阻滞,胸中有难言之隐呀。”
文士拱了拱手,“道长说笑了,鄙人不过是行脚商人一个,常年在外赚的不过是辛苦钱,糊口而已,身旁跟着的都是多年的家仆,哪里来什么前程呀,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啀,山里人家全都跑光了,先生做生意做到这无人之地,怕是,走错路了吧。既然前路不可知,先生不如卜上一卦问问路在何方。”
文士听了,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学生就向道长请教请教了。”文士正了正冠,端坐着朝向老道。
小道童起身离开了小亭,从路旁的树林里捡了几根粗柴,找了几块石头专心的拢火,一想想又赶紧从包袱里翻出了几个杯子和一个破油纸包。
乌云越聚越多,天色开始渐渐暗了下来,山风也开始小了,树叶停止了摆动,叶面上凝出了细细的水珠,像出汗一样。这风一停,立刻就显得闷热了起来。
“先生出来有一年了吧,”老道慢慢说道,“一年的时间说来也不短,可惜对于你要找的人来说,还不够。”
文士听罢,良久不语,盯着老道的脸一动不动,老道说完就闭上眼睛,专心的打坐,并不在意文士的眼光,就像刚才没有说过任何话一般。
“道长怎么知道我找的是个人?”文士问道。
老道不语,又接着说:“我不光知道你要找的是个人,我还知道你要找的这个人,他已经不是人了。”
“道长何出此言?”
“呵呵,仙人,还能算是个人吗?”老道喃喃道。
“这……,这,这位老丈莫非是从京里来的?可听说过胡惟庸谋反了?”缓缓的,文士紧紧握住了手心,然后小心的对老道说了这么一句。
老道还是闭着眼睛并未回答,过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文士,“先生你是躲到山里来避难的,要不是你一年前接了这寻仙的差事,早早的避出了京城,恐怕现在早就被满门抄斩了吧。”
文士一惊,按在太阳穴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失声喊道:“你是谁?是不是京里派你来的?”
道童蹲在火旁边添着柴,水已经热了,从户口升起袅袅的水汽,茶盏也清洗干净,利落的摆在石案上。道童拿出茶盏倒满茶,想了想又从旁边扯了一束桂花枝子摆在茶案上。端着就进了亭子里,摆好杯子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乌云越来越厚,遮住了光,周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时不时的从乌云里崩出几道金光,轰隆隆不断。看来,这大雨必然不小啊。
老道似乎没有听到文士的大喊,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好茶,好茶呀!”接着晃着脑袋说道:“玄清,这次手艺不错,晚上奖你个馒头,以后就照着这个来。”小道童翻翻白眼,没有搭理老道,坐在亭子里玩着手里的草杆。老道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着恼,转过头看着文士,说道:“不必紧张,老道不过是方外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吃两杯茶,喝几杯酒,了此残生罢了。”
老道话峰一转,语气变冷,“老道无牵无挂,不像先生,先生的家人在南京城里可还安好?不知能不能像先生这般惬意,还能喝到这粗茶。”
轰隆隆,关在乌云里的闪电,终于劈开了阻拦自己的厚云层,开始在天地之间怒嚎,漫天都是金光闪闪。连这天,也似被劈开了一道口子,哗啦一声,豆子大的雨点开始疯狂地往地上泼。风雨飘摇里,小亭子就向瀑布里的一片叶子,似随时就会倾倒。文士握着身后的剑柄,双手颤抖,脸上阴晴不定,死死的盯着道人的脸,双眼开始慢慢的变冷,“看来你们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我沈万三毫无谋反之心,胡惟庸拉拢我,我从来没答应过。如今我都躲到这山里了,为何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道人挥了挥手,诺大的风雨竟不能近身半分,举起一杯清茶,道人缓缓说道:“你有三尺青峰,只我和这徒儿,如何能制得住你?”毫不在意文士手中的宝剑,道人继续说道:“我可以救你和你的家人,只需你将来替我照顾我这徒儿,将我这心法传下去,替我建立山门。”
文士丝毫没有放松,大声问道:“皇帝疑心颇重,定要将我碎尸万段才能安心,如何还能放过我的家人。”
道人也不说话,只轻叱一声,“收”,突然之间,漫天的风雨瞬间都消失不见,大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只有旁边草地上的水痕证明这里刚才经历了一场大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反应快的人已经跪在地下磕头,高呼神仙搭救。
老道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说道:“当今皇帝刻薄多疑,我知你此次必遭大难,惟吾师道传承与你有缘,因此特来搭救,吾乃陈抟老祖传人,师承火龙道人,俗号君宝。”道人推了推身后的小道童,接着说道:“此乃吾徒邱玄清,让他带着我的书信跟你回朝复命,你向当今皇帝言明,已入我门,将来在此地重修五龙、紫霄、南岩三宫,由我的三个徒弟镇守传道,一切缘由皆在于此,切记切记。”
文士已经知道自己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了,长揖到底,“老神仙,今日得您搭救,小民必谨遵仙旨,定不负老神仙所托。”起身再看,老道士已无影无踪。
昔人已去,十年后,五龙、紫霄、南岩的金殿竣工,山崖绝壁上每座道观都巍峨耸立,香客络绎不绝,武当山大兴。
再后,佛教起,而道教势微,武当诸殿皆没于荒草。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有多少,在经历了四个小时的跋涉后,最后一道弯转过,就看到下方一座古朴的道观,匾额上书 真武大殿,殿前台阶下,有日池月池,整个格局十分古朴。这就是今天的落脚点:五龙宫。
听观里的道人说,从去年开始,五龙宫就开始整修,估计明年再过来,就看不到这份古朴了。今夜我们还能夜宿古道观,像这样的经历,在发展的中国里,每一份这样的失去都再也不会回来了。希望我能够在他们都失去之前,多经历一些古朴,大概我会比大多数人都拥有许多的财富了吧。
第二天,在五龙宫用过早饭以后,我们沿着路出发去南岩宫,整条路已经修上了台阶。在路上,我听到了第二个故事。
第二个故事 天威不侵
南京,明皇宫。
朱棣用力的推开奉天殿的大门,对着坐在皇位上的朱允炆喊道:“你个畜生,连亲叔也敢害。”
“嘿嘿,”朱允炆冷冷一笑,“叔,你不也早就想这么干了吗,侄儿这一死,大明的江山就落到叔的手里了,怕不是天天晚上叔都盼着侄儿赶紧死吧。”
“朱能,你留下,其他人给我滚。”朱棣瞪着通红的眼睛,挥挥手对手下指挥道。末了,又补充一句:“把门给我带上。”
“哼,你小子说得没错,老朱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半点才能没有,还这么大的野心。倒是六亲不认这一点,跟你爷爷一模一样。”朱棣走到建文帝面前,指着他说:“与其让你这么个废物断送我大明江山,不如叔叔我来干,看看谁能从我手里抢过去。”
朱允炆懒懒的坐在龙椅上,眼睛瞟着朱能的佩刀,似乎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的叔叔说了些什么。两叔侄谁都不开口,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空荡荡的大殿里透进来几缕阳光,愈发显得黑了。
“准备怎么杀我?”突然,朱允炆开口打破了寂静,声音嘶哑,不带感情的说道,似乎说得是另一个人的事。
“奉天殿失火,建文帝葬身火海。”朱棣玩味的看着自己的侄儿,轻蔑的说着。
良久的沉默。
“李妃,戴妃,可以留一条活路吗?”朱允炆死灰的眼睛里,还有最后一点亮度,“她们都是局外人,你好歹也是她们的叔叔。”
“咱们老朱家的人是个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你想让她们活下来,嘿嘿嘿嘿,好,我就让她们活下来,生不如死的活下去,哈哈哈哈哈哈。”朱棣疯狂的笑着,用手指着朱允炆,“让她们每天都痛不欲生,我会告诉她们是你不让她们死的,我要她们每天都恨你。哈哈哈哈。”
朱允炆听完,眼里最后的一点光亮都熄灭了。撑起最后的力气,颤抖的指着朱棣,声泪俱下道:“你是个疯子,你就不怕死后入不了太庙吗,爷爷和父亲都在地下等着你,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嘿嘿,太庙!”朱棣冷冷笑着,“从今天起,我不光要做皇帝,我还要做天上的神仙,我要神仙也怕我敬我。不是有邱玄清吗?就让他在武当上给我盖个生祠,万世不坏,天雷都劈不倒的神殿。看看谁能奈我何。”他用手指着朱允炆,“你父亲也不过是个短命鬼,就是死了我也不怕他,将来我就把北方的真武神请过来,镇住你那个死鬼爹,哈哈哈哈哈,我看谁敢阻我。”朱棣狂笑着。
身后的建文帝早已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完这个结局。
“来呀,把这个废物给我捆起来,烧了这大殿,把邱玄清给我找来,给我找到玉玺,明天新皇登基,有不出现的一律灭门,哼。”朱棣说完,走出了奉天殿,身后,大火开始在殿内着了起来。
时年,武当山顶峰多了座黄铜铸就的金顶,历600年雷电炼击而岿然不动。
第二天我们的目标就是金顶,队伍从五龙宫出发,经过了南岩宫,大约下午两点爬到金顶下方找了个农家院住下,准备明天一早登金顶。晚上大家在一起喝酒聊天,每个人都挺高兴。
晚上的时候,与晚秋和军旅大哥聊天,当时,我正在写一篇文章,对于25年的事有很多问题想不清楚,但听了晚秋大哥的一些意见以后,我认识到了自己的浅薄,因此在这里感谢晚秋大哥,虽然在你是无心之言,在我却是醍醐灌顶。
第三天,从金顶下去,穿过了武当山南麓的公园,一路杜鹃花环绕,好山好水不尽胜数。应当说,第三天的路,是风景最美的时光,用文字去形容太苍白了,大家等着看照片吧。
所以,大家在后面补一下照片吧,帮我完成这篇文章,尤其是一杰,秀下你的好相机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