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残梦 于 2015-7-6 23:23 编辑
第一章:我要活下去
2015年7月6日上午9点35分,(周一)
太舟坞公交站,我再一次见到老哥哥。
前一天的晚上(7月5日),我们两个人在网上交流了一会,
并确定了周一的行程线路和集合时间。
在交流中,老哥哥坚持要我来确定我们两个人首次结伴户外的线路和集合时间,
他说,他跟着我走,去哪都行,什么时间都行,
但是,我知道,老哥哥这种做是对我的信任和尊重。
我搜肠刮肚,搅尽脑汁般的想了半个小时,
最终确定,从太舟坞上山,走一段防火道后,
由半天云岭左切进顺着山腰缓慢上升的小路,直至四棵树。
这条上升的线路,凭我的直观感觉,应该很适合老哥哥,
至于下山的线路,我没有事先确定,
只要老哥哥能上升到四棵树,那么从任何一个方向下去,就都不会有问题了。
线路和时间确定后,与老哥哥互道晚安,我便整理起我的行装,
我把从太舟坞到四棵树这一段“休闲之又休闲”的户外线路上,
也许根本就用不着的一些小装备,一鼓脑的充装进背包里:
手机,手台,手电,求生哨,充电宝,GPS,急救包,指南针,干湿巾,照像机,摄像机等等。
尽管我知道老哥哥肯定会自己带上午餐和水,但是我还是准备了双份,
因为我对这次户外之行真的是心里没底,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要把老哥哥的“危险”可能性降到最低状态。
这里我要插进几句题外话,
人的生活中有些时候真的会出现一两件匪夷所思,意想不到,不可理舆的事情,
我与老哥哥约定的是上午9点在太舟坞公交站见面,但是我却迟到了。
我可以很认真的说,在我个人有记载的近百次户外活动中,
无论是跟队,还是几个人的私约,我从来也没的迟到过,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是我最不应该迟到的约定,我却迟到了,而且还是迟到了35分钟。
(我个人在此就不解释我迟到的原因了,总之,在路上我甚至于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要不要挂110,让警车来送我一次?也许是把我急的有些糊思乱想了吧)
9点35分,
我一头冷汗,一脸欠意的赶到了太舟坞公交站,见老哥哥正面含微笑对我招着手,
我与这位老哥哥就这样再一次见了面。
按着既定的线路,我与老哥哥时而一前一后,时而比肩靠肘的踏上了这次户外之途。
霾锁远山,雾拢近岭,
7月6日的天气预报虽然只报北京地区为轻度污染,但是行走在山上,
依然会感觉到视野的朦胧与压抑。
聊过了最初的几句相互寒暄之意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便向老哥哥提议,我们要上升的过程中,是不是应该少说话,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您在给我讲述您的一些户外经历。
老哥哥听出了我的“担心”,
直接对我说:“放心吧,我底气足着呢,边走边聊没有任何问题。”
2004年正月初十(1月31日)
年龄、事业、能力、心胸等等一切的一切均在如日中天的时候,
他一头栽倒在病床上,而且是脑干梗阻后的栽倒,
病危通知书连续16天时间一直挂在他的病床前。
那天,他出公差从北京去桂林,
特5次列车傍晚7点左右,开出骡河车站后,他感到胸闷气短,身体极为疲惫不堪。
身边铺位的人给了他一粒速效救心药,他吃了下去,
他以为这只是“过年”时的身心放松与年后上班的快捷奏工作之间没有转换好,
他坚持着去了一次卫生间,回来躺向卧铺,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但是,他却动不了了,除了右臂还稍有一点点知觉,整个身体都“沉静”了下来,
他瘫在了特5次列车的铺位上。
列车员、列车长、乘警、旅客中从事医护专业的一些人,
甚至于列车上的大厨都围绕在他的身边,但是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
看不出他是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怎么样救助他,
他不能说话,全身上下能够运动自如的,只是两只眼睛了。
当年的特5次列车从骡河车站开出后,下一站就是武汉,中间不能停车,也没法停车。
车上的人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与前方武汉车站沟通,并安排好到站后的救助方式。
午夜12点左右,特5次列车开进武汉车站时,一台救护车早己经守候在他瘫倒的这节车箱的门口处。
老哥哥告诉我,当年他的休重有190斤左右,是列车上的四个大厨把他“搬”下火车的。
夜的医院里,值班医生也束手无策,
简单的检查之后,除了全身都不能活动,他的各项指标并不见异常,但就是不能动了。
束手无策的医生,只好给他挂上吊瓶,安顿在医院急诊室的走廊里--等着天亮之后。
第二天早八点,正常上班的医护人员过间了他的情况,
医生拿着他的手机说,我从头念你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号码,
如果你想把你的情况告诉哪个号码的人,你就多眨一眨眼睛,
他身上只有两千元现金,而且,这次公差只是他一个人,没有任何同行者。
当医生念到他儿子的电话号时,他使尽了心底里哪点余力,频频地眨动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家人终于知道了他此时此刻己经瘫倒在武汉一家医院走廊的临时病床上了。
从他在特5次列呈车上发病到他的家人携带着家里的所有财力赶到他的病床前己经过去了42上小时。
42个小时之后,他被安排进入病户,并接受了系统的检查,确诊为脑干及部分左小脑区域同时梗阻。
老哥哥告诉我,当时,他除了全身都不能活动之外,
大脑的意识也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但是不管是清醒着还是混沌着,
他的大脑中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一幅幻觉的画面,蓝天、白云、青山、绿草、阳光,小孩,
而他自己也是一直在追逐着这幅画面中的孩子们并与他们一起玩耍,
老哥哥说,这也许是有天意在救助我,因为这幅画面中的所有元素,都是生命的像征,
在这些像征着生命意义的画面中,我追逐孩子们一起玩耍的意念,
也许是在强烈的暗示着我自己,我要活下去。
平和、淡定的老哥哥
与偶遇驴友交流的老哥
活着就要这样的活--自己不遭罪,家人不遭殃,社会没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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