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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藏獒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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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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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08-9-26 13:55:15 | 只看该作者

接着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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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08-9-26 15:43:59 | 只看该作者

咋没有了?很好看~~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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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08-9-28 11:09:30 | 只看该作者

接着发呀,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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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08-9-28 19:27:06 | 只看该作者

21 毛毛

<font face="楷体" size="2">那只大獒看起来比大黑长得还要雄壮,很威武,脖子上套着一圈红缨络,一颗巨大的脑袋就更显得有些狰狞恐怖。<br />
  看见有陌生人和陌生獒入侵自家的地盘,大黑立即向入侵者狂吼起来。那只獒也弓起了背,冲大黑狂吼,如果不是它的主人拼使了力气拉住它,估计那个大家伙立即就会冲上来,和大黑厮打在一起。我怕大黑会吃亏,捡起草地上的一根栅栏木操在手里,然后冲大黑喊,大黑,回来!<br />
  那个小姑娘忽然怯怯地对那个年轻妇女说,阿妈,他不是我们族里的人,他和阿爸一样,会说汉话呢!年轻妇女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尼玛,别乱说人家。然后使命地抓住那头大獒的链子,叫喊,毛毛,回来!<br />
<clk></clk>  我很奇怪,这个藏族<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0)" id="clickeyekey0" onmouseover="kwE(event,0,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0)" onmouseout="kwL(event,this)">女人</nobr>养的獒为什么会取了一个汉语中的名字?<br />
  看着毛毛气势汹汹的样子,大黑深知先下口为强的道理,一马当先地冲上去,就要对毛毛下口。<br />
  大黑,回来!一声大喝震住了大黑,大黑悻悻地回转过来看,看见自己的主人正站在帐篷前瞪视着她,只好缓缓地踱了回来,走到羊群边站着。可能是大黑那种英勇的举动博得了毛毛的好感,也许是英雄惜英雄,大黑停止了吼叫,毛毛也就立即住了口。多吉大叔笑呵呵地走过来,很开心似地笑着说,哟,我们的央金梅朵回来啦!还带回了自己的宝贝尼玛!<br />
  听到声音,格桑也从帐篷里跳了出来,拉住央金梅朵的手,高兴地喊着,央金姐姐,央金姐姐!<br />
<clk></clk>  帐篷里的人们都陆续走了出来,欢迎远道而来的央金梅朵和她的女儿尼玛,我这时才知道,央金梅朵是才让大叔嫁出去的女儿,她的丈夫常年在内地做生意,家里又没有别的人,所以央金梅朵经常回娘家来住一段时间。因为丈夫一走,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央金来的时候就得把自家的獒也一起带来,毛毛是她的丈夫给獒取的名字,取的是汉族人常给狗取的名字,因为她的丈夫常年呆在内地,懂<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3)" id="clickeyekey3" onmouseover="kwE(event,3,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3)" onmouseout="kwL(event,this)">汉语</nobr>。央金受到丈夫的感染,也会说几句汉语,相比之下,尼玛的接受力比她妈妈还要强得多,会说的汉话就更多些了,也许是她爸爸在她从小的时候就在刻意教她说汉语吧。对于这种汉藏间的交融,我很欢喜。<br />
  在草原上,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是件欢天喜地的事情。整整一天,寂寞的大草原上都显得十分热闹,像过节一样,央金带着尼玛到各家的帐篷里去拜访,毛毛就被拴在才让大叔家的羊栅栏上。獒们也像狗一样欺生,而且它们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和霸占欲。在这个时候,毛毛就显得有些落单,但它不愧是一只勇武的公獒,威风凜凜地坐在羊圈前,浑身透出的霸气就压倒了别的獒们。可能是毛毛太英武了,大黑对他似乎有了一点好感,向前走了两步,和毛毛面对面地坐着,两只獒互相打量着对方,却仍然各自带着一些警惕性。<br />
  央金和尼玛来到多吉家帐篷的时候,多吉大叔已经准备好了酥油茶和手抓羊肉,央金也带来了礼物,磨得香喷喷的糍粑和一些上好的茶叶,还特意带了一大捆烟叶,够多吉大叔抽好一阵子了。<br />
<clk></clk>  尼玛忽然惊叫起来,阿妈,你瞧,有只小狼!央金也感到很<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1)" id="clickeyekey1" onmouseover="kwE(event,1,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1)" onmouseout="kwL(event,this)">意外</nobr>,就问多吉大叔,怎么帐篷里拴着一只小狼?多吉大叔说,拣回来的,母狼死了,天作孽,人总不能绝情吧!<br />
  在獒的世界中,也有英雄和懦夫的定义,也许毛毛和大黑正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一天下来,到晚上大家在草原上热闹地聚会的时候,毛毛的链子就被解掉了,大黑想走过去示好,但是又不愿放下自己的架子。毛毛主动走近大黑,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看见大黑和一个外来者交往,其他獒们好像有些异议,但是又不敢向大黑提出反对意见,无趣地散落在毛毛和大黑周围,随时观察着动静。<br />
  央金在藏语中就是&ldquo;妙音女神&rdquo;的意思,而梅朵就是&ldquo;鲜花&rdquo;,央金梅朵的嗓音真的像天上的女神一样动听,尼玛像她的妈妈一样,也是能歌善舞,草原上顿时就热闹起来。<br />
  我在这样快乐的氛围中度过了几天开心的帐篷生活,突然有一天早上,我发现宁丽和宗哲一大早就站在帐篷前向远处眺望,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我懒得搭理他们,就跑到大黑身边躺着,大黑看羊们吃草,我躺在她身边,仰头望天,一边自语着,向大黑说自己的故事。明知道大黑会听不懂,但我还是坚持用一种很和婉的口气说,大黑有时候也会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羊群。我不知道大黑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故事,但我尽量用蹩脚的藏语说,说不下去的时候,再改用汉语,大黑很耐心,竟然没有因为我而感到烦躁。也可能,我对于大黑来说,就只不过像是围绕在她耳朵边的一只喋喋不休的苍蝇,她想理的时候就理一下,不想理的时候就转过头去。<br />
  下午的时候,我所怀疑的事情得到了证实。一群金发蓝眼的外国人从大草原的地平线上向这边靠近了。他们是来看獒的,这是宁丽从网上联系的客户,他们中间有美国人也有英国人还有加拿大人,我搞不清楚,他们居住地的气候是否真的能给獒们一个安适的家吗?还是说他们只是进行藏獒买卖的二道贩子?<br />
<clk></clk>  扎西木大叔用草原上接待贵客的礼仪接待这批来看獒的外国人,宁丽和宗哲会<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2)" id="clickeyekey2" onmouseover="kwE(event,2,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2)" onmouseout="kwL(event,this)">英语</nobr>,自告奋勇地充当了翻译。那些外国人一看到各家的獒,就兴奋地议论起来,喜悦的神情洋溢在各自的脸上。那些人一来就看中了毛毛,因为毛毛脖子上的那圈红缨络使他显得比大黑还要威武。大黑也被选中了,因为她是一只绝对纯种的獒,而且还黑得没有一丝儿杂色。<br />
  那些人张口就出价三十万美元要买下大黑,毛毛的价和大黑差不多。<br />
  我所知道的是,对于獒的出口那是受国家严格保护和控制的,我不清楚这些外国朋友是通过了什么手段才来到这里买獒,最终又想再把獒卖到哪里去.</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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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08-9-28 19:28:40 | 只看该作者

22 獒的悲哀

<font face="宋体" size="2">  在一沓一沓的钞票面前,多吉大叔只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不卖!就把大黑牵回了帐篷。央金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说,毛毛是我丈夫的命根子,多少钱都不卖!<br />
  虽然那些钞票着实诱人,但为了维护女儿,才让大叔也说,不卖,咱们牧民靠天吃饭,要那么多钱干啥?<br />
  扎西木大叔就让宗哲解释说,这两只獒是外来的,不是咱们这个族里的,他们不肯卖算啦,我们卖,这些獒们吃得又多,咱们靠天吃饭的哪养得起?早卖了早好!<br />
<clk></clk>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0)" id="clickeyekey0" onmouseover="kwE(event,0,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0)" onmouseout="kwL(event,this)">英语</nobr>就不差,在特种大队的时候又坚持自学了一段时间,虽然没考过什么级,但也粗略听得懂大概意思。我很气愤扎西木大叔这样说,我没敢解释给多吉大叔和才让大叔听,怕两位老人家气坏了身子。可那些外国人仍然坚持要买大黑和毛毛,甚至说,买不到大黑和毛毛,他们就不走了。<br />
  那些外国人果真说话算话,当真在扎西木大叔家住了下来,为了能把自家的獒卖个好价钱,扎西木大叔狠心又搭了一座大帐篷给他们住,还包下了那些人的一日三餐。过惯了都市生活的人在短期内是无法习惯大草原的,尤其是半夜三更突如其来的狼嚎和其它野兽的叫声,在寂静的大草原上能传到很远很远,有一种回声的震撼力。<br />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晚上帐篷外面的狼叫声时不时地响了起来,有时候晚上我就在想,不知道那一群袭扰村落的狼们还有没有每晚去村子外面嚎了?还是跟着小狼崽的气味,一路跟踪到了这里?<br />
  为了怕獒丢,又想自家的獒能卖个好价钱,不少人每天给自家的獒梳理打扮,晚上也舍不得扔在外面过夜了,都牵回了帐篷,拴起来,只有大黑和毛毛仍然守在自家的羊圈外面,两只獒对望着,坚守着自己的本份。<br />
  一天晚上,狼偷偷摸摸地袭击了羊群,它们静悄悄地从栅栏上一跃而过,跳进了羊圈,羊们受到了惊吓,乱叫乱蹦,有的闪躲不及,被狼一口咬住咽喉,再咬一下就断了气。大黑和毛毛冲进自家的羊圈里,满场子追着狼狂咬,狼不敢在才让大叔和多吉大叔家的羊圈里逗留,就跳到了别家的羊圈里。大黑和毛毛又跟着跳进别家的羊圈里,追着狼咬,一边咬一边吼。<br />
  人们都被惊醒了,放出了拴着的獒,狼群终于被赶跑,但羊圈里的羊却被咬死了一半,咬伤得就更多,幸免于难的羊受到了惊吓,缩在圈子角落里瑟瑟发抖。<br />
  所有的人都哭了,除了那些惊诧不已的外国来客们,他们重新商量了一下,觉得大草原实在不是他们继续呆下去的地方,于是做出了让步,不再为大黑和毛毛而坚守下去了,决定看看别家的獒。<br />
  扎西木大叔笑了起来,就是嘛!咱们家的獒也不错,好歹也算是纯种嘛,就是毛色不大好看些!<br />
  因为狼群袭击了自家的羊群,看着自己的财产损失大半,有些人卖獒的意思就淡了许多,但又受到了扎西木大叔的鼓动:卖了吧,好多钱呐!羊才能卖个什么价?你卖一辈子羊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咱们卖了獒,就搬到日喀则去住啦,买新房子,还要买车&hellip;&hellip;看着那些外国人在给一家一家的獒商定价钱,多吉大叔心疼又气愤地骂,没良心的人呐!缺德哟!唉&hellip;&hellip;<br />
  扎西木大叔家的獒终于卖掉了,那些外国人砍价的本事还真不比中国人差,原本说是十万的,后来又说种不太纯,毛也不好,獒的精神看起来也不好,怏怏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病,万一买回去死了可就不划算。砍到最后,扎西木大叔家的那只獒以六万八千美元的价钱卖掉了,按现在的价折算成人民币也有四、五十万左右吧。扎西木大叔显然觉得钱还不够多,就有些不满,嘴里用藏语叽叽咕咕地骂着什么,反正那些外国人也听不懂他在骂什么东西。<br />
  另外有四家的獒也卖掉了,宁丽带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派上了大用场,钱立即从网上银行转到了宗哲的账户上,等去了大城市之后,再折换成现金,分给几户卖獒的牧民。我猜想,在美元折换的这个过程中,估计宁丽又要小赚一笔,但是因为扎西木家是卖獒的主筹划者,另外几家又都没有银行账户,一向贫穷的牧民突然有了那么多钱,也就不去计较那么多了。那些外国人很是兴高采烈地牵着獒走了,走时不忘记告诉多吉大叔,说,老哥,好好想一想,想卖的时候,就打我们电话,我们随时都有时间过来&hellip;&hellip;<br />
  那些被主人抛弃的獒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马上就要被牵上屠宰架的狗,看上去确是有些怏怏的,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我看着都觉得这些獒们真是可怜。<br />
  大黑冷漠地坐在自家帐篷前面,漠然地看着那些人卖獒买獒,獒们成了一件交换利益的商品,她有些悲哀的神色,为那些被卖掉的獒悲哀。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一群金发蓝眼的人牵着,在大草原上渐渐消失,大黑的神色突然变得无限悲戚起来,她仰起了头,张口那张令人生畏的大口,愤怒地吼叫着,嗷!&mdash;&mdash;毛毛走过去,站在大黑身边,陪着她一起沉浸在悲痛中。<br />
  现在,我彻底相信,在獒的世界里,也是有感情可言的,它们像人类一样,懂得珍惜朋友,也知道深藏自己的感情,别看大黑平时是那样冷漠而又目空一切,但当那些獒被卖走的时候,她的神情竟然是那样的绝望和伤心。在这一刻,我感觉到我自己将自己从部队里放逐出去的时候,队长簸箕虽然没有和我说太多的话,只是送了一张火车票,但他当时的那种眼神却和大黑此时的神情有些惊人的相似,也是那样的悲伤,甚至带着一丝绝望。我不清楚簸箕是为谁感到绝望,为我们之间的情义,还是仅仅只为了我?在我看来,那些被故乡的热土养大却又抛弃了故乡的人,还不如一只狼,狼还知道坚守自己的领土,热爱自己的故乡。<br />
  扎西木大叔和另四家卖掉獒的牧民欢天喜地地商量着怎样去日喀则,有些人已经开始拆帐篷了,家居用品散落得到处都是。<br />
  我真佩服他们的效率,拆帐篷明显比搭帐篷要快得多,而且,他们似乎也不准备以后再用帐篷和那些草原上的东西了,除了一些还算是比较值钱的东西准备带走,余下的就随便送给不走的几家。<br />
</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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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08-9-28 19:29:48 | 只看该作者

23 长大的小狼

<font face="楷体" size="2">  那几户人家也许是觉得自己现在有钱了,再说被狼咬死的羊路上也不好带,虽然草原上夜间的气温是比较冷,但白天却热得要死,羊肉会烂掉,他们就随便地送了人,然后牵着余下的活羊,赶着牧车,离开了生养他们的大草原,向日喀则那个西藏第二大城市进发。<br />
  本来就只有十户的人家,现在走掉了五户,还剩下五户,除了毛毛和大黑之外,就只有一只獒了。草原上立即安静了下来,多吉大叔失落地望着远去的车队,嘴里喃喃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只听得出,那是悲伤。<br />
  对于扎西木大叔一家搬走,我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我一直认为一只老鼠不能坏了一锅汤,我不耻那样的为人,所以巴不得他们家早点走。<br />
  现在好了,秋天还没到,就又有新鲜羊肉吃了,才让大叔无奈地笑着说。<br />
  那些被咬死的羊中有不少是刚出生的小羊,还有些正在待产的母羊,大家都很有些无奈,但又没有办法,现在草原上的獒少了,狼又该猖狂了。<br />
  因为有大黑和毛毛在,多吉大叔和才让大叔家的羊并没有损失多少,只是受到了巨大惊吓,但是两家都分到了不少被咬死的羊。各家都忙着开始挖储窖,将刚死没多久的羊分割干净,一块一块地储进窖里,这些肉差不多可以储到开春都不会坏,因为储窖挖得深,而且地下温度又极低,完全可以保证肉质的鲜美。我所吃的手抓羊肉就是用这样的肉做出来的,如果是刚宰割的羊,味道还要鲜美不知多少倍。<br />
  说老实话,在大都市里,肉价可能会很贵,但在大草原上,金贵的却是蔬菜,牧民们天天吃肉,而且肉的脂肪高,可以抵御严冷的冬季。但是,没有蔬菜的日子真的很难熬。我现在开始佩服那些高原兵了,如果我和你们说,吃肉真的可以减肥,你们信吗?我想,除了黑子会信以外,估计簸箕他们都会以为我在开一个天大的笑话。当初在部队的时候,每到逢年过节食堂里加餐,大家的筷子都会像抢占高地一样迅速地攻入肉盆,我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好笑。<br />
<clk></clk>  帮多吉大叔挖好储窖,储完自家的那堆小山一样的羊肉,我来不及抹一把头上的汗,就跑过去给别的几家帮忙。现在夏委还没过完,草原上的白天像个蒸笼,晚上就又像个冰库,我干得大汗淋漓,就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看着我一身疙瘩样的<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0)" id="clickeyekey0" onmouseover="kwE(event,0,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0)" onmouseout="kwL(event,this)">肌肉</nobr>,格桑羡慕地跑过来,把我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然后竖起大拇指,又说,我,要像你一样,健壮,将来!我笑着说,那你赶快学汉话,将来就去当兵,当特种兵,最能磨练人了,到时候被虐待了,可别哭鼻子。才不会呢!我五、六岁的时候去放羊,后来被狼给围了,我都没哭鼻子,当兵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怕苦,部队里的首长总不会把我给整死吧?格桑说。我笑着回答,那可不好说,嘿嘿!<br />
  我以为格桑只不过是像所有年青人那样,随口一说,谁知道,多年以后,他真的去当了兵,而且真的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进了特种部队。只是,很可惜,因为一次不应该犯的错误,事情闹大了,他自己不得不走人了,那个时候,我早已经离开了多吉一家,也离开了北京,去了一个叫可可西里的地方,格桑当兵是在我去可可西里之后又几年的事了。<br />
  忙活完所有的事情,我突然想起了那只小狼崽,小家伙说不定快饿死了呢!我和格桑匆匆跑进去看的时候,大黑已经趴在小狼崽身边正在舔它的毛,小狼崽却丝毫不领情,到处乱抓乱爬。<br />
  因为怕出事,所以现在小狼崽都是用一条羊毛绳子拴住,小家伙好像快饿得要死的样子,张着嘴巴,无声地叫着。格桑跑过去看它的嘴巴,突然惊叫起来,天呐,它长牙了!这么快!<br />
  晚上吃饭的时候,央金带着尼玛来看我们,带来了一些藏族风味的血肠,感谢我白天给他们家帮忙,而且还给大黑带来了一条羊腿。我们请她们母女一起吃饭,央金说吃过了,就看我们吃,一边聊天。<br />
  大黑趴在她的地毡上啃那条羊腿,她今天心情不大好,啃食羊腿的速度很慢,吃一会儿停一会儿,好像白天的伤心还占满了她的心房。尼玛跑过去摸大黑的头,大黑对看起来幼小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好感,尼玛摸她的头时,大黑就停下吃东西,用头顶去蹭尼玛的手。突然,我发现小狼崽正在向那条羊腿努力地爬过去,然后用两只小爪子抱住羊腿,拼命地撕咬。大黑警告似地用爪子敲了敲小狼崽的屁股,小狼崽突然龇起了牙,嗷嗷地叫着,拼死也要护住它怀里的羊腿,却被大黑一爪子就给横扫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br />
  央金说,大叔,狼是养不大的,尤其是拴着养,该给它放生了。<br />
  多吉大叔明白央金的意思,现在住着五户人家,却只有三只獒了,狼群也许还会来袭,留着这只小狼崽,只能是个祸害。<br />
  过两天,等再大些,就送出去。多吉大叔抽起了一袋烟,默默地看着小狼崽。<br />
  小狼崽一点也不知道要讨好央金和在座的人,它仍然有要去抢夺那条羊腿的意思,但是又惧于大黑的武力,所以就悻悻的蹲在一边望着羊腿嚎叫。它已经快学会仰头向天嚎了,虽然现在嚎得还不大像狼叫声,但我相信,这声音也足够把它的家族引过来。<br />
  晚上睡在帐篷里,多吉大叔和格桑都很累了,他们睡得很熟,但我却睡不着,我找到那支猎枪,抓了一把子弹放进口袋里,然后走出了帐篷。听到有动静,三只獒同时从各家的羊圈前站起了身,发现是我之后,另两只獒又趴直了,大黑却依然站着,看着我,她好像知道我会向她走过去,就站在那里等我。我走到大黑身边,趴下,长长的草立即将我隐蔽了起来,大黑这才也趴了下来,就趴在我身边,她和我离得很近,我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感觉是那样亲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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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08-9-28 19:31:01 | 只看该作者

24 送狼

<font face="楷体" size="2">  在夜晚的时候,大黑从来都是孤独的。一只獒趴在羊圈外,现在我的到来使她有了一个伴,特别是在那些獒被卖掉的时候,也许我这样做,更能给她以心灵上的抚慰。<br />
  我抱着那条枪,趴在草丛里,我没有给大黑说我的故事,这个时候,估计她也没心情听,我就那样静静地趴着,想以前在部队里的事。不知道现在簸箕是不是正晃悠在宿舍楼外,正准备着吹响那把集合的哨子。记得刚搞紧急集合那会,受尽折磨的战友几乎把簸箕从头发到脚趾,每一寸地方都骂遍了,后来直到大家都习惯了,几乎每晚不来次紧急集合,大伙就会失眠睡不着,簸箕也就再懒得吹那把哨子,只是时不时地吹上一次。不知道现在黑子怎么样了?枪法有没有进步?有没有再抢战友碗里的菜吃?有没有再找别人帮他洗臭袜子?不知道土豆种的那盆辣椒怎么样了?什么东西不好种,要种一盆辣椒,当初土豆就因为那株辣椒树被我们全体鄙视得体无完肤。不知道现在蚂蚁还有没有偷偷摸摸地躲在被窝里写&ldquo;情书&rdquo;?我们一开始都这样认为,后来才知道,那是蚂蚁写给他支助的穷山区一个失学儿童的,我们知道实情以后,都很汗颜。还有猴子,我走的时候,他膝盖受了伤,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希望他能平安无事,不要像我一样,最后落个不得不自我放逐的下场&hellip;&hellip;我还在想以前部队里的事,想到幸福的时候,就忍不住偷偷地笑,大黑瞅了我一眼,突然站起了身,向远处的一片草丛望去。与此同时,我看到毛毛也警惕了起来,难道有情况?我立刻抱紧了怀中的枪,开始从准星中寻找目标。<br />
<clk></clk>  我最引以为豪的就是长了一对超敏锐的眼睛,不像小妹那个睁眼瞎子,她因为从小视力就不好,后来经过校正<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0)" id="clickeyekey0" onmouseover="kwE(event,0,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0)" onmouseout="kwL(event,this)">治疗</nobr>,却仍然改不掉旧有的习惯,每每寻找一样东西,家里就会被抄一次家。我后来不止一次地拿她开玩笑,嘲笑她说,就这样的一头瞎眼驴,竟然也当得了兵?真是老天不开眼啊!<br />
  草丛中,风在吹,草在动,我瞅见深密的草丛深处好像有一只毛耸耸的耳朵在向左侧方缓缓迂回。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暂时没有扣动扳机,大黑仿佛也明白我的意思,例外地没有吼叫,只是警戒地盯着前方。从大黑的神情和她依靠嗅觉所逼视的方向判断,这群狼数量并不多,极有可能就是那群寻找小狼的狼群。昨晚的那群狼可能就是它们。<br />
  它们并不是真的要寻找食物,只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报复,今晚,它们又来了。<br />
  我决定打草惊狼,我瞄准了那只缓缓移动的耳朵开了枪,我完全有理由再把枪口向下移动半寸,但是我没有那样做。<br />
  枪响的同时,我看见半截血淋淋的耳朵飞上了半空,紧接着是一声狼的惨叫,然后草丛中忽然跳出几只狼来,仰头长嚎,在大黑和毛毛放声狂吼的同时,迅速地从草原上逃得无影无踪。<br />
  这两天,狼们没有再来,也或许它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只是躲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它们在等待,在寻找再次下手的机会。<br />
  多吉大叔准备放生那只小狼了,我准备和他同去,大黑留下来照看羊群,我背上了那支猎枪,带足了子弹,多吉大叔把一只布袋子套在了小狼的头上。大黑有些失落地看着小狼被套进口袋,她也明白,现在小狼长大了,与她想象中自己孩子的模样越来越远,但大黑多少还是有些不大情愿,就走过去,舔了舔口袋,与小狼告别。<br />
  草原上的路走起来很漫长,小狼不愿意受这种憋屈,在袋子里疯狂地挣扎,累了就歇一会儿,攒足精神后,又开始在袋子里乱蹦乱跳,四只爪子像装上了弹簧。我实在忍受不了,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得人头眼昏花,趁着多吉大叔没注意,我用足力气,往小狼的脑袋上狠凿了个爆粟,小狼受了气,不满地大叫大嚎起来,四爪乱蹬,向我提出抗议。<br />
  我们穿过一片小河,前面现出一座山坡,生长着浓浓的密林,林子里一定有狼,可能还有熊,或者是豹啊虎啊什么的猛兽。我们走进了林子,走出好一段路程之后,多吉大叔提醒我有声音,我也听到了,那是轻微的脚步声,很整齐,而且极有频率,我们停下来之后,那相距不远的脚步声也就停了。多吉大叔告诉我,有狼,不要回头!<br />
  我握紧了手中的枪,听声音,知道狼不止一头,但是那支土枪每次却只能打一发子弹,我紧张起来,手心里的汗水湿透了枪杆子。多吉大叔却镇定的接过我背上的口袋,打开袋子,放出了小狼。我听到背后传来几声狼喘息的声音,可能是看到了小狼,狼们也有些情绪紧张起来。多吉大叔解开了小狼脖子上的绳套,然后掏出一块羊肉丢给小狼,然后又掏出几块,丢在小狼的周围,告诉我,不要回头,向前走。<br />
  我们向前走出了一大段路,听到狼们没有跟上来,这才吁了一口气,我用极快的速度爬上了一株大树,向后面望去,我看到小狼在贪婪地啃着那块羊肉,另外六头狼疑心很重,没有吃地上的肉,而是围在小狼的周围嗅着,低声地叫唤着,其中一只狼断了半只耳朵。<br />
<clk></clk>  办完这件事,我们的心里都轻松了许多,多吉大叔提醒我,那些狼有可能还会跟上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跳下树来,准备离开的时候,<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1)" id="clickeyekey1" onmouseover="kwE(event,1,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1)" onmouseout="kwL(event,this)">意外</nobr>发生了。<br />
  多吉大叔突然大声喊起来,小心,先别跳!可我已经从三四米高的树杈上跳了下去。以前在部队搞野外训练的时候,六七米高的地方我都跳过,这次被多吉大叔一嗓子喊,我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事,脚一歪,栽倒了,脑袋磕在树杆上,擦破了点皮,血流了出来。<br />
  多吉大叔告诉我,有一头小熊躲在树丛后面,刚才喊我,是叫我小心一些,别撞伤了小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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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08-9-28 19:31:59 | 只看该作者

25 与熊的搏斗

<font face="楷体" size="2">  我拨开树丛,果然发现了一头正躲在石头后面发抖的小熊,小家伙估计刚满月,看见我肩上挎着一支猎枪,就吓得不行,一个劲地打哆嗦,缩着头,不敢看我。多吉大叔说,这是棕熊,黑熊是不吃羊肉的,只有棕熊才吃,估计那些狼已经带着小狼走了,大熊可能是跑去那里找羊肉吃去了,小熊没跟上路,被我们撞见。<br />
  我说,我们走吧,大熊来了,可不好应付,那家伙,体长一米八,都赶上我的个头了。多吉大叔却说,万一来了虎豹什么的,小熊怎么办?我们得把小熊送过去。<br />
  我真佩服多吉大叔有这样一副善良的心肠,只好点头答应,扭着崴伤了的脚脖子,摸了摸小熊的头。这一摸不要紧,小熊放声叫唤起来,紧接着,我就听到树丛中传来了大熊的吼叫,树叶子震得哗啦啦地响。多吉大叔大声喊起来,快走,母熊来了。一把抓过小熊挡在身前,然后把小熊向母熊推过去。母熊以为我们伤害了小熊,不依不挠,一爪子就扇了过来,熊爪离多吉大叔的脑袋已经不足半尺。<br />
  我知道熊的力量是非常大的,那个三四百斤重的大家伙,一爪子扇出去,可以把人的脑袋掀掉半张皮,甚至可以直接把你的脑壳打碎。<br />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多吉大叔还不忘了喊叫,别开枪!<br />
  危机之中,我掉转枪托把子,一枪托子砸了出去,打中了熊掌后面寸余的地方,我们人类把那个地方叫做手腕子,熊怎么叫,我不清楚,但我看见熊抖了下爪子,把熊掌缩了回去,然后掉转屁股,把目标对准了我,猛扑过来。如果是一头狼或者是一头小豹,我或许会先避开它的爪子,然后扭住它的脖子,向旁边猛地一拧,问题可能就解决了,但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皮厚体壮脖子又粗,体型上就比我强大了许多。<br />
  人与野兽来说,往往是兽性占据了上风,我在此刻对簸箕当初对我的折磨充满了感激之情,熊扑上来的时候,我用枪托子挺住了母熊的咽喉,熊爪子就在我眼皮前面晃动,我也惊出了一头冷汗。熊的力气真的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我在边境任务中与敌人对搏的时候,可以轻易地将敌人打晕在地或者扭断他们的脖子,令其一招致命,但在此刻,我的体力却在与熊的对峙中渐渐地消耗掉了。如果以后大家有机会来大草原,或者在某处林地中遇到了熊,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字:跑!<br />
  多吉大叔抓住了那头小熊,并且想尽办法把小熊搞得再一次嚎叫起来。听到小熊的求救,母熊终于放弃了和我的对峙,她撤回了庞大的身子,把脑袋对准了多吉大叔,愤怒地咆哮起来。<br />
  母熊明白,这是多吉大叔要和她对换人质。<br />
<clk></clk>  如果不是我的脚<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0)" id="clickeyekey0" onmouseover="kwE(event,0,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0)" onmouseout="kwL(event,this)">扭伤</nobr>了,我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以我的技能,对付一头熊还足有把握,我崴着肿起来的脚踝,走到多吉大叔身旁。多吉大叔摸了摸小熊的脑袋,安慰了两句,然后又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羊肉,放到小熊嘴边,小熊不敢吃,它吓得只是哆嗦,一边嚎叫。母熊疑惑地看着我们,她不知道我们在搞什么把戏,多吉大叔把羊肉扔到了母熊面前,把小熊送了过去,用藏语说着,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想害你们&hellip;&hellip;<br />
  我不知道熊是否能听懂,看见多吉大叔向母熊走过去,我紧张得握紧了枪杆子,只要熊敢袭击大叔,我就开枪。但多吉大叔平安地走了回来,母熊看见我们没有要伤害她和小熊的意思,就叼起那块羊肉,领着小熊走了。<br />
  我长出了口气,问多吉大叔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开枪,当时情况那么危急,会出人命的。多吉大叔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差点让你受了罪,呵呵,不能打啊,现在好多人打熊子皮,棕熊的数量在一年一年减少,它可是咱们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呀!<br />
  我默然,不再出声,走到小河边,掬水洗脸,顺便把红肿的脚伸到冰凉的河水里泡着,很舒服。多吉大叔把我的脚抱在他怀里,仔细地揉捏起来,他说他知道一些脚部按摩的技术,对我受伤的脚踝有好处。他们草原上的牧民,小时候刚学骑马的时候,经常摔肿了脚,揉一揉就好了。<br />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我红肿的脚踝慢慢平复了下去,再站起来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痛了。<br />
  我们回到帐篷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才让大叔家已经做好了饭,请我们过去吃饭,大黑也跟着一起过去,央金说,她很喜欢大黑,特意给大黑准备了羊腿肉和骨头。<br />
<clk></clk>  晚上吃饭的席间,多吉大叔就提起白天遇熊的事,然后大夸我的英勇,草原上的<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1)" id="clickeyekey1" onmouseover="kwE(event,1,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1)" onmouseout="kwL(event,this)">男人</nobr>敬重真正的勇士,对于不开枪敢于和熊肉搏的人,他们都是十分敬佩的。所有人都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大声喊着英雄,我觉得很丢脸,脸上有些羞红,自己感觉,这是我的搏斗生涯中最丢人的一次了。<br />
  小尼玛竟然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让大叔和多吉大叔给我敬酒,格桑抱着那条枪,一个劲地羡慕,并且不停地说,我长大了也要去当兵,像阿哥一样。<br />
  我真的觉得很丢脸,丢到家的那种,我不敢抬头看大家,最后只好装出喝醉了的样子。一个晚上,大家说什么话,我也没怎么听清楚,或者就没敢去听。其实,真正的英雄应该是多吉大叔,在那样随时丢命的情况下,他竟然顶着巨大的危险,叫我不要开枪,只有英雄才做得到,而我却不是。<br />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真的喝醉了,是多吉大叔把我背回了帐篷。<br />
  夜晚的气温很低,半夜,我醒了过来,就再也睡不着,我知道,此时此刻在帐篷外面,睡不着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大黑。大黑并不是像我一样夜不能寐,她是在敬职敬责地看守着羊群,没有偷过懒,也从来没有一夜停歇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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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08-9-28 19:33:25 | 只看该作者

26 打酥油

<font face="楷体" size="2">  我走到帐篷外面,在大黑的身边坐下来,慢慢地给她讲白天发生的事情。<br />
  我,一个老人,一杆枪,一头熊,老人喊不要开枪的时候,而我却正把子弹推上枪膛&hellip;&hellip;我不是英雄,那个老人才是!我说起来的时候很惭愧,但是很奇怪,大黑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向喜欢以鄙视我为乐的大黑,这一次竟然没有再用那种眼神不屑地看我,她像一个忠实的听众,又像是一个神父,充满爱心地聆听着我的忏悔。我摸了摸大黑的头,抚摸她的颈毛,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有时候,一只獒或者是一只狗,真的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和听众,她比人更有耐心,至少,当你倾述的时候,她不会喋喋不休地向你唠叨。<br />
  夜空,那样静,草原上的星星在寒夜中显得特别明亮,一弯明月孤独地悬挂在夜空,风在吹,草在摇,这样诗情画意的夜晚,我却一个人孤单地坐在大草原上,陪伴我的却只是一只獒。我想起了不久前向我提出分手的女友,她说我给不了她要的快乐和希望,然后就扑扇着自己的翅膀,飞走了,却把断了翅膀的我狠心地抛弃,而大黑却不嫌弃我,虽然有时候,她也会嘲笑我,鄙视我,而我也在大黑的嘲笑和鄙视中再一次地成长起来。<br />
  我真的感到冷了,从帐篷里拿出军毯,披在肩上。军毯还算宽大,我把另一半披在了大黑的肩上,我搂了搂大黑的脖子,大黑也没有反抗,依然那样静静地坐着,警惕着大草原上的风吹草动。<br />
  夜,好孤独,一个曾经的军人和一只獒,共披着一张毯子。<br />
  这两天,好几只母羊都下了羔子,羊奶吃不完,多吉大叔就把羊奶存放在大木桶里,进行发酵,我问干什么用的?多吉大叔回答我,打酥油的奶必须先经过发酵,然后才可以进行提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br />
  打酥油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多吉大叔说,在风暴来临之前把酥油打好,因为风暴之后,大草原上的气候就会一天比一天地冷起来。<br />
  藏区人民最喜欢吃的其实是牦牛产的酥油,味道香甜,口感极佳,没吃过酥油的人,不会知道酥油在藏族人民生活中的重要。羊酥油比牦牛酥油在营养和口感上都要差一些,但打酥油的时候,却是一样的费力,工具其实很简单:一只酥油桶,一个盛有清水的大木盆。酥油桶是木制的,分成三部分,五分之一打入与桶外径差不多的土坑里,露在土层以外的部分,在上、中、下分别打三层箍子。然后有一块比木桶内径略小的厚木板,藏语叫&ldquo;甲洛&rdquo;,上面掏有三角形或方形的五个孔,其中四孔均匀地分布在木板的各对称部位,中间的方孔上固定着一根一把粗、直、高出桶一尺左右的木棍。酥油桶外加一个木盖,&ldquo;甲洛&rdquo;柄从中央的圆孔中伸出。一般酥油桶都能装六十到八十斤奶。<br />
  打酥油时,两手握住木柄,把&ldquo;甲洛&rdquo;压到桶底,然后松手,任凭浮力把&ldquo;甲洛&rdquo;缓缓托起来,这样要反复近千次,酥油才从奶中分离,浮于表层。这时,要小心地把酥油捞起,把粘在桶壁上的油点捏出,一起放入盛凉水的大盆里,在凉水中用两手反复捏、攥,直至将酥油团中的杂质&mdash;&mdash;脱脂奶除净为止。<br />
  当多吉大叔和我解释这些的时候,我觉得其实很简单,不就是把一个大木片子压下去再浮起来,然后再压下去吗?多吉大叔只是笑笑,没说话。<br />
  准备好一切东西之后,就示意我可以操作了。其实,在藏区,外族人一般是不可以帮藏族同胞打酥油的,听说是犯忌讳。我曾经问过多吉大叔,多吉大叔只是笑笑,后来就开玩笑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更像是个藏人了,其实汉人以前不是也有很多的忌讳吗?现在许多人也不会太在意那个了,你一直想试试,那就试一下吧。我迫不及待地抓住木柄,把&ldquo;甲洛&rdquo;往下压,想不到的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ldquo;甲洛&rdquo;才晃悠着逛到了桶底,好不容易又晃悠着浮上来,我急忙抓住,再用力下压,桶里的奶却从缝隙中泼洒了出来。你想想,硬是把八十斤的奶水从桶壁与木板间隙及木板的四个孔中挤压出来,得需多大的压力呀!没想到,我的第一次打酥油竟然这么失败。这个时候,我第一眼就瞅向了大黑,因为我是个外来者,除了大黑之外,没有人会嘲笑我,也只有大黑,从来不会给我面子,当我出洋相的时候,她就会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好笑地继续看我出洋相。<br />
  大黑果然走过来了,就坐在酥油桶旁边,高高在上的看着我这个自愿打长工的人,我真的没想到,打酥油是这样一件费力又需要技巧的事。我有些泄气,就冲大黑嚷嚷,看什么看,你会打酥油吗?就知道笑话我。大黑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地坐着,我知道这家伙表面上好像很心平气和,其实她心里知道我是在骂她,善意的&ldquo;骂&rdquo;。更令我想不到的是,不知道大黑是故意在磨练我还是想和我找茬,她忽然站了起来,&ldquo;扑嗵&rdquo;一下,两个大爪子就踏进了木盆里,后腿一蹬,木盆子就整个儿翻了过去,水流得到处都是。大黑像个蚂蚱一样,飞快地跳开,然后嘲笑地冲我甩了甩屁股,就走去和毛毛聊天去了,用他们的獒语聊天。<br />
<clk></clk>  这些天来我发现,大黑和毛毛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了,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獒少了,獒们之间更需要某种沟通和团结。毛毛在给大黑舔<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1)" id="clickeyekey1" onmouseover="kwE(event,1,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1)" onmouseout="kwL(event,this)">颈项</nobr>上的毛,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令我有些眼红,怎么就没有人肯在我需要安慰的时候来关心关心我呢?我眼红大黑的幸福,大黑却竟然幸灾乐祸地冲我甩尾巴,我不知道,原来一只獒也有调皮时的一面,但前提必须时,你已经和她足够熟悉。<br />
  我咬牙坚持着打酥油的单调动作,大黑和毛毛很乐意似地坐在一边当监工,我打啊打啊,感觉到两条膀子要被卸掉了一样。这时候,我宁愿负重四十公斤,再去跑个五十公里,也不愿打酥油了。<br />
<clk></clk>  上千次的反覆动作,天知道那些藏族妇女们以前是怎么样打酥油的,怪不得都说藏族同胞强悍,女人都如此,何况<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0)" id="clickeyekey0" onmouseover="kwE(event,0,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0)" onmouseout="kwL(event,this)">男人</nobr>?<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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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08-9-28 19:34:26 | 只看该作者

27 羊皮袄子

<font face="楷体" size="2">  我整整折腾了一天,累得两条膀子都要掉了,天黑的时候,才打好了一桶奶,捏着木盆子里那点油乎乎的东西,我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打出来的酥油啊!我亲爱的酥油!<br />
  看到我吃够了苦头,多吉大叔笑着走了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我问,一桶六十到八十斤的奶,能打多少酥油?多吉大叔回答我,大概三到五斤吧。我差点晕了过去,难道明天还要接着打吗?<br />
  第二天不用我打酥油了。为了提高效率,多吉大叔亲自上阵,昨天只不过是让我过过瘾儿,玩玩新鲜劲儿,我切身地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不易和辛苦。多吉大叔让我去才让大叔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几天才让大叔的身子不太舒服,好像是病了,两条膝盖都浮肿了,经常在半夜的时候痛醒。<br />
<clk></clk>  我去看了一下,告诉他,这个可能是老年性的<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0)" id="clickeyekey0" onmouseover="kwE(event,0,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0)" onmouseout="kwL(event,this)">风湿</nobr>病,膝盖的软骨内膜里面可能是有积液,夜晚冷的时候,得多盖层被子。央金正在缝制羊皮袄,她已经给她阿爸缝好了一件,手里缝的另一件不知道是给谁的,看上去挺宽大,尼玛也穿不上。我夸赞她的手艺,央金不仅有一副好歌喉,而且人品很好,特别贤惠,不知道哪个男人有福气,找到了她这样的好妻子。我问,手里的羊皮袄子是给谁的?真好看!央金神秘地一笑,转开了话题,说,来的时候,我从家里买了些酥油,今年的酥油就不用打了,再说也没人手,这几天阿爸的老毛病又犯了,尼玛也有些感冒。我说,大叔的腿是风湿骨病,得赶紧治,拖久了不行,多吉大叔家有些草药,回头我拿一些来给尼玛熬药,喝一喝,感冒就好了。央金忽然问我,她问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来大草原,马上入秋了,草原上的风暴令人可怕,这里的冬天会特别的冷,你会受不了。<br />
  央金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我开玩笑地说,刚从部队退役下来,女朋友又分了手,大都市让我感到陌生,我就来到这里了,顺便看看大黑,黑子在部队的时候就天天在我耳朵边上放风,尽夸大黑的好,可我一到这里,就天天尽受大黑的气。央金开怀地大笑起来,她说,黑子说的没错,大黑是只好獒,通人性,很有爱心,她小的时候,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呢!大黑是只有神性的獒,知道做善事,积功德。我不大相信央金的话,央金又告诉我,大黑救过不少人的命。我说,怎么可能?她只不过是条獒。央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她是一条不同寻常的獒吧?也可能,是上天赐给大草原的神物!<br />
  我拿了些草药给尼玛治感冒,尼玛躺着,非要搂着我的脖子,喊叔叔,才让大叔的腿这几天就一直在痛,特别是到晚上,多吉大叔说,天就要冷了,风暴快来了,咱们得把帐蓬扎牢一点,羊圈也得加固。<br />
  这几天,就一直在做这些事情,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大黑闲聊,我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而大黑也是一只耐得住寂寞的獒,除了每天和毛毛亲密一会儿,余下的时间,大黑就全部用来陪伴她的羊们一起度过。<br />
  一天,多吉大叔忽然找到我,我正趴在草地上,欣赏大黑在玩一只土鼠。她把土鼠按在爪子下面,土鼠一个劲儿地挣扎,大黑就放开爪子,土鼠抬腿要跑,大黑又一爪子按了上去,土鼠被打得晕头转向。我正瞧得津津有味,多吉大叔走过来说,肖兵啊,有件事得麻烦你了。<br />
<clk></clk>  我正为打扰了多吉家这么久而没有做过什么实事感到不安,一听这话,就跳了起来,问,什么事?多吉大叔说,本来才让大叔的腿得去大城市里的<nobr oncontextmenu="return false" onmousemove="kwM(1)" id="clickeyekey1" onmouseover="kwE(event,1, this)" style="COLOR: #6600ff; BORDER-BOTTOM: #6600ff 1px dotted;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TEXT-DECORATION: underline" onclick="kwC(event,1)" onmouseout="kwL(event,this)">医院</nobr>瞧瞧,但是家里没人,走不开啊!央金她妈妈从小懂些草原上的药草,以前才让大叔的腿犯病的时候,就是央金她妈妈采了药草来治的,也管得上一阵子,现在央金妈妈去世了,央金也嫁了出去,就没有人采草药了。我急忙说,我去,可是,我不知道采什么药。多吉大叔说,央金说她知道,但是一个女人家,山上不安全,我又得照顾才让大叔和尼玛,所以,想让你和她一起去,顺便采些治咽喉的药,冬天来了,常常咳得睡不着。我欣然同意,觉得在大草原上采草药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成为一趟有趣的探险。多吉大叔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要让大黑陪我们一起去,我说,不用,家里的羊怎么办?万一狼又来了呢?多吉大叔笑了起来,上次那群狼是不会来了,狼都是领地性极强的动物,每一群狼都会占据一片领地,别的狼群是不会轻易闯入这片领地来的,除非它们饿疯了。倒是秋天了,晚上其它饥饿的动物会有一些,没事,有我和格桑在呢!再说,还有条猎枪。<br />
  对于那条土猎枪,我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对于草原生活经验丰富的多吉大叔,我却是十分信任的。我担心,大黑一路上要吃很多东西,多吉大叔笑着说,你可以路上多带点吃的,大黑自己也会找食物,你放心,饿不着她,要是把你和大黑放生在大草原上,几个月过去,说不定活着回来的还会是她呢!我笑了起来,多吉大叔还不知道我的野外生存能力,就算是饿得吃草,我也能挺着回来。<br />
  出发前,我学着央金的样子,神情虔诚地围着草地上插起的经幡转了十多圈,央金又把一块泥土样的东西挂到了我的脖子上。她告诉我,这是擦擦。<br />
  擦擦这个词的发音是从梵语而来的,其意思无法从字面上表达出来,指的是泥制小佛像,是西藏同胞们寄托自己心愿的圣物,也是一种宗教和艺术的结合品,有时人们也将擦擦随身携带,充当护身符。<br />
  我和央金带着大黑出发了,毛毛有些不舍地吼叫了几声,看着我们离去。</font><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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